场面话罢了,哪个聪明人会叫真?
宫中宴席未散,太和殿正热议储君人选,很快就传进相隔不远的交泰殿,少不得引发一阵又一阵民气浮动。
小豆青、小豆花停在早被清理过的后花圃门外,目送念浅安走远后,就指导着园中安插闲谈,心照不宣地守在原地放风。
孔震边加快脚步边挑了挑眉,“我猜,教员如果被皇上问到脸上,提的必然不是四皇子。”
这便是占尽先机的好处。
他后知后觉,暗里亲身去逛过,拿着驰古阁的脂粉香膏去问奈香阁的掌事娘子,掌事娘子答的保守,只说京中同业无数,卖的东西实在大同小异,不同不过是各家秘方上的用料和配比,说像也像,说不像也顶多只是决计仿照。
如果背后店主真和宫中、宗室有关,他甘愿多花些光阴,甘愿更谨慎更谨慎。
南城是布衣区,北城是鱼龙稠浊的穷户区,驰古阁用人不讲出身只讲本领,掌柜等人身上查不出非常。
不管盯着念浅安是否能盯出他想要的成果,反正念浅安是既定的六皇子妃,他多留一手总不会是无勤奋。
孔震瞳孔微缩,先是讨厌后是苍茫,他身心猛地一震,嘴里已经脱口道:“暗中盯着念六女人。你亲身盯。”
掌事娘子底气足,连连向他包管,魏明安生前留下的秘方保管周到,三五年内不缺新品出产,戋戋驰古阁不敷为惧。
念浅安抖着少女心往楚延卿胸口蹭了蹭,脸皮超刻薄:“哪有白得你四万两?我娘固然把银票还我了,但还是得留着做驰古阁的支出。我可没有公款私用。太后皇后我爹我娘,另有太妃们,疼我的长辈都给过我压岁钱了。我叫你一声小表舅,你只说疼不疼我,给不给压岁钱吧!”
走了魏相家眷,在坐的另有很多高官女眷,觥筹交叉的寒暄走动间,氛围不免活动着别样意味。
驰古阁异军崛起,不管是立品的底子,还是做买卖的路数,都仿佛让他瞥见了当年他和魏明安联手做起来的另一个奈香阁。
竟和皇上仅存的两位皇叔有干系。
“便是功德儿也是好事儿。”长随深得魏天真真传,扒拉着下颚短须别有深意地笑,“有朝臣提了立储的话头,这会儿太和殿正争论不下,热烈得很呢!老爷和三位公子一时脱不了身,只往交泰殿传了口信,让夫人少奶奶们避开风头。”
掌事娘子在乎的是奈香阁的买卖,他在乎的倒是驰古阁拟配方之人。
脑中闪现的人影由恍惚变清楚――念六女人,念浅安。
如果和神似魏明安的念甘然无关,那会和谁有关?
教员既然挑选靠向四皇子,迟早都要对上六皇子。
部下闻言更加不测,忍不住抬眼去看孔震。
孔震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问部下,“几处皇庄都是谁名下的?”
假端庄小男票这行动好霸道皇子范儿哦!
孔震和长随对视一眼各有了然,收声不再多说,沉默着分开朱门坊直奔宫门,照着魏天真的交代汇合陈氏婆媳后,又打道回朱门坊。
念浅安一脸冷酷地翻开红包,刹时被满满一包又都雅又沉手的金银锞子闪瞎双眼,闪得顿时呵不下去了,一张笑容又甜又软,“小表舅最疼我了!树恩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