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功德儿也是好事儿。”长随深得魏天真真传,扒拉着下颚短须别有深意地笑,“有朝臣提了立储的话头,这会儿太和殿正争论不下,热烈得很呢!老爷和三位公子一时脱不了身,只往交泰殿传了口信,让夫人少奶奶们避开风头。”
“驰古阁腊月关张后,掌柜、账房、伴计回的不是南城就是北城。”部下细心答道:“并不见有人往朱门坊出入过,更没有人和念家人打仗过。伴计给账房送年礼,账房给掌柜送年礼,掌柜却没再往上送过年礼,店主是谁,实在查不出眉目。
孔震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握成拳,最后他会留意念家,是因为甚么人甚么事?
恰好借此机遇看清楚,都是哪些人支撑哪位皇子。
送葬出城时的长久对峙、东郊魏家别业外的言行抵触,瓜代着缓慢划过脑海。
南城是布衣区,北城是鱼龙稠浊的穷户区,驰古阁用人不讲出身只讲本领,掌柜等人身上查不出非常。
那几家农户不知切当卖主,就算晓得有人暗查,也不会多嘴胡说,谁又会自断白得的财路?
随后神采一正,接着道:“夫人由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奉侍着先行辞职离席,正在出宫的路上。老爷刚送出来的动静,让小的找您去宫外接夫人,护送夫人、两位少奶奶回府,劳您多留一会儿,帮着在府里坐镇。”
“你说我疼不疼你?”楚延卿顺嘴接道,说完耳朵根又后知后觉地红了,半发笑半无法地紧了紧手掌,不轻不重地捏一下念浅安的爪子,“凡是你除夕进宫,哪一年我没有给你压岁钱?现在倒来翻脸不认账?”
竟和皇上仅存的两位皇叔有干系。
他一贯信赖本身的直觉。
这便是占尽先机的好处。
驰古阁异军崛起,不管是立品的底子,还是做买卖的路数,都仿佛让他瞥见了当年他和魏明安联手做起来的另一个奈香阁。
一个再字,令孔震无声笑了笑。
何况没有争议,何来结论?
他后知后觉,暗里亲身去逛过,拿着驰古阁的脂粉香膏去问奈香阁的掌事娘子,掌事娘子答的保守,只说京中同业无数,卖的东西实在大同小异,不同不过是各家秘方上的用料和配比,说像也像,说不像也顶多只是决计仿照。
又长又大,相称漏风。
孔震瞳孔微缩,先是讨厌后是苍茫,他身心猛地一震,嘴里已经脱口道:“暗中盯着念六女人。你亲身盯。”
孔震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问部下,“几处皇庄都是谁名下的?”
朝中谁不晓得,魏相相称于皇上的传声筒,由魏相起首发起立嫡,即合情公道,也全了皇上的颜面,省却皇上费口舌。
掌事娘子在乎的是奈香阁的买卖,他在乎的倒是驰古阁拟配方之人。
如果背后店主真和宫中、宗室有关,他甘愿多花些光阴,甘愿更谨慎更谨慎。
部下闻言更加不测,忍不住抬眼去看孔震。
京郊那几家农户,则是王强脱手驰古阁的过后,念浅安让念妈妈母子化整为零,将自家田庄本来载种的花草苗分批打散,悄悄让渡出去的。
各处打理皇庄的只是下人,有钱赚的事儿,只要不犯法不危及主子好处,谁会往外推?
假端庄小男票这行动好霸道皇子范儿哦!
孔震眉心一拧,沉吟道:“撤回留在东郊的人手,拨去盯着京郊那几户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