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周皇后说话没客气过,对着楚延卿就更不客气了,半点不拐弯抹角,问得如许直白容不得楚延卿避而不答。
念浅安也伸出双手,托住想行大礼的两个小宫女,歪头笑道:“又要费事姐姐们了。”
昭德帝看向魏天真,扒拉着龙须道:“好个成事在天。你倒是心宽得很。”
御书房里也有长久的寂静。
她和原身到底造了甚么孽,导致楚延卿不肯和她明说,当着一众长辈的面连提都不肯提?
安和公主则直接啧出了声,“安安如果说得清楚,我犯得着来问你?”
她在内心腹诽,陈太后等人亦是一阵无语,面面相觑半晌,纷繁点头发笑。
魏天真神采含笑,身形躬得更加深了些,“只要皇上恼臣,没有臣恼皇上、皇子的事理。臣能心知肚明,端赖皇上汲引,肯给臣提个醒儿。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六殿下对上飞鱼卫,成果如何且在两说。至于阿震,他如果没法脱身,臣再担忧也没用。”
陈姑姑不再出声,轻手重脚地奉侍陈太后小歇,偏殿里一片寂静。
楚延卿抱拳辞职,回身走得干脆利落。
陈太后暴露对劲而满足的笑。
周皇后闻言不觉得意,反而摸着脸感慨道:“母后这话儿臣爱听。如果然能做个永久长不大的小女人就好了,免得儿臣吃力保养这副皮郛。”
说着声音渐低,不一时就打起打盹来。
陈姑姑顺势替陈太后捏起手来,点头笑道:“您可没少替皇上操心。也不知六殿下和皇上说得如何样了?”
在坐的陈太后、周皇后、周姑姑、刘嬷嬷不是长辈就是白叟,虽不会无端插手长辈之间的“纠葛”,闻言却不由心生猎奇。
“那奴婢就大胆直言了。”陈姑姑矮身坐下,敲着陈太后的腿缓缓道:“六殿下不得圣宠,宫里宫外的处境都高不成低不就,不然那里用得着柳公子这号人物,代替六殿下明里暗里出头做事儿?您很不必管六殿下是甚么心机,尽管看柳公子是如何做的,能帮帮一把能推推一把,其他的,全凭六殿下的造化和本领。”
昭德帝伸出双手,稳稳托住魏天真的双臂,看似轻巧的行动却仿佛重若千钧。
“小六的脾气和天子小时候一模一样。本该是虎父无犬子,偏处得不像亲生父子,倒像不相干的君臣。”陈太后似讽似叹,半阖着眼嗤道:“嫡出的儿子不宠,倒去捧那些个非嫡非正的儿子。天子这圣心,我也快操心不起了……”
魏天真并手行大礼,深深垂下头道:“臣惟愿吾皇功劳盖世、圣名长留青史。臣为此愿,宁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吝。”
“你的记性确切不好。”楚延卿斜睨着念浅安,似笑非笑的俊脸透出明晃晃的挖苦,挖苦之下藏着不为人知的非常情感,“你现在才想起小时候见过我,那以后又见过我几次,想来我不主动提起,你也记不起来了?
“一棍子打不出半句软话的闷棍子。朕如何就生了这么个嫡子!”昭德帝靠向椅背,脸上神采喜怒莫辩,“为了摘出一个徐月重,倒把不相干的安和母女都抬了出来,就不怕朕治他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念浅安设时脑补出“阴霾嫡皇子不得圣宠玩伴稀缺,示好原身惨遭背弃莫名树敌为哪般”的狗血画面,眨了眨眼道:“……就因为这个?”
她便是公主又是永嘉候夫人,隔壁大房寡母孤女,三房周氏不管家,四房姚氏是庶媳没资格,公主府和永嘉候府逢年过节的噜苏碎务,都落在她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