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女是宫中独一的皇女,又是小仆人,天然让着进宫做客的各家女人们。
念浅安宁睛盯着闪动碎光的簪子,视野摆布梭巡一小圈后,抬手摸了摸耳垂坠着的珐琅点翠耳珰,心口不成自抑地重重跳了一下。
单怀莎也微微一笑,知情见机地退回裴氏身后,偏头对上念甘然、于海棠的视野,抿了抿嘴角。
一旁七皇女不知她所想,还挺对劲地抬了抬下巴,想起下头坐着一堆贵妇女人,忙又收敛神采装出副灵巧文静样儿。
话说得一箭三雕,即显出俆之珠,又彰显了裴氏的慈爱善心,还趁便露了一手好书法。
陈太后无可何如地点了点周皇后,“你啊你!还想把吃食当安排看不成?”
念甘然并不急着接话,而是先看向安和公主和周氏,见周氏微微点头,才出列福身道:“不敢当娘娘夸奖。是家祖母和公主、家慈并二位叔母吃着都感觉好,家祖母又想着娘娘们骨气劳累,换换新巧口味即能解腻,又能瞧个新奇解解闷,小女才大胆奉长辈之命献丑。”
于海棠和单怀莎父母双亡家属无靠,念甘然幼年丧父大房势弱,还真是三位运气多舛的孤女。
陈氏的神采有些发怔。
才想到这里,就见陈氏意兴阑珊地摆摆手,表示魏大少奶奶、二少奶奶自便,单独起家整了整衣裳,抬脚去了官房。
古灵精怪这词儿吧,实在可褒可贬。
不过大抵是太贤德了,操心的人和事太多,比之精于保养的周皇后,多少有点显老态。
怪只怪宫殿太大间隔太远,她现在才瞧清姜贵妃长甚么样儿。
姜贵妃看着念甘然笑了,偏头对上首道:“念大女人不但是个懂事的,还是个精干的。”
都城三孤的戏称虽促狭,倒也贴切。
周皇后笑微微点头,“等儿臣养完眼,再赐给下人祭五脏庙就是了,不会华侈食品的。”
而诸如刘嬷嬷、陈妈妈这类或外务府出身、或宫中朱紫母族家仆的,是有资格跟进宫,等在殿外服侍的。
有人多看一眼单怀莎,有人则心机活动,成心拉着裴氏套近乎。
自有寺人领命而去,仿佛没听出姜贵妃话里机锋的周皇后这才又开了口,“母后好歹给儿臣留一盘水晶粽。”
陈太后确切不会和于老夫人计算,只无法而好笑地看了眼安和公主,掖着嘴角笑赞念甘然,“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因姜贵妃向来对宗室多有礼遇,此时单拎出念浅安说话,莫说陈太后、周皇后、安和公主都无动于衷,只说底下贵妇们也习觉得常,权当看不出姜贵妃是在向公主府示好,只笑看七皇女伶仃献艺。
念浅安汗颜地摸了摸鼻子,顶着安和公主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飘向上首,叉手福礼道:“娘娘有何叮咛?”
念浅安设觉眼睛疼,飞畴昔一个眼刀扎得七皇女本能缩了缩下巴,才忍着肝疼一边对付姜贵妃的酬酢,一边分神打量传说中的得宠贵妃。
如果真的重蹈宿世复辙,将来有的是热烈可看了。
念秋然不由面露戚然。
等她走完过场,才轮到一众无子无女的大小宫妃向陈太后表孝心。
念甘然缓慢瞥了眼用心“赏识”水晶粽的周皇后,一边嘀咕皇家妻妾果然奇葩,中宫没有中宫样儿贵妃倒一副正妻口气,一边浅笑答道:“娘娘汲引,小女万不敢藏私。家慈名下的点心铺子,节后除了今儿敬献的各式粽子,还会上些平常就茶就酒的新点心,诸位娘娘夫人、奶奶如果看得上,还请赏光多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