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慧嫔娘娘不认，那就是婢妾曲解了。”打头跪着的承诺调转膝头，冲着贤妃叩首，“婢妾多谢贤妃娘娘美意。”
仿佛气狠了，暗搓搓和周姑姑对过眼神的念浅安却晓得不是气的，而是吓的。
要不是因为睹物伤情，陈氏又如何会躲进劣等官房黯然垂泪，又如何会偶然入耳了一场壁脚。
说着想起之前瞥见的殿中景象，觑着陈氏的神采轻声道：“刚才姜贵妃请念六女人上前说话，念六女人的反应……”
被点名的嫔妃一是手头紧，二是想搭上贤妃，此时被慧嫔叫破，一边悄悄悔怨拿人手短，一边只得硬着头皮开口，纷繁歌颂起慧嫔和睦、贤妃风雅。
说着摘下簪子奉上，高举头顶的手肉眼可见地打着抖。
念浅安暗笑托儿太专业也不好，自发得走得是既定的套路，殊不知抬脚踩上的已然是条死路，遂也学慧嫔“自说自话”，尽管持续道：“慧嫔娘娘嘴皮子利索，眼界力却不太好啊。没瞧见太后娘娘和几位娘娘都没出声认下么？不是娘娘们赏的，莫非还是六皇子送的不成？”
想起曾被念浅安戏弄之事就皱眉，冷着脸下告终论，“画虎不成反类犬。”
这边念浅安刚挨上椅子，就被李菲雪和念秋然一人拉一手，又搓又揉帮她取暖道：“如何去了这么大半会儿？是不是身上不舒畅？”
“你别忘了，念驸马才从江南返来。”陈氏晓得陈妈妈指的是念浅安举手喊到的事，脸上苦涩淡了下去，“江南地广人杂，本地混居着很多凭借大历的外邦番人。别说民风混乱，只说附近卫所去其糟粕，早学了很多外邦的古怪路数。
如此不检点，倒有脸打着和四女人的幼时友情卖乖讨巧。
陈氏无声点头，估摸着时候差未几了，就打起精力出了官房。
慧嫔脸上的愣怔后知后觉地透出惨白来：不对，事情不对。还没到提出六皇子的时候，也不该是由她或念六女人提出来！
陈妈妈本来的犹疑变作不喜，乐见陈氏不放在心上，耳边却听陈氏语带恍忽道：“倒是念大女人，那份心机和技术，叫我想起了安安还在时……”
周姑姑心下嗤笑，面色如常地接过各式金饰，随便看了眼后非常公证道：“这几样金饰确切不是几位娘娘能得的。粉彩倒是有一件，但也没有哪样是逾制的。慧嫔娘娘如果悔怨了想收归去，暗里说一声也就是了，何必闹这一场？”
魏天真因悍贼掳人案，恰是和四皇子走得近的时候。
念浅安瞟了一眼，否定得很干脆，“不是。”
她们的命算是周姑姑救的，就算极刑能免活罪难逃，想操纵她们的人也别想好过！
贵妇们见怪不怪地在内心撇嘴：这真脾气可真够上不得台面的。竟拿个小女人做筏子邀宠讨好处。
念浅放内心暗笑，面上傲娇，并不起家离座只欠身福了福，抬起小下巴道：“娘娘好目光，恰是南边上贡的技术。”
慧嫔似被念浅安的傲慢态度刺了一下，仓猝离座朝上首蹲了蹲身，神采微红道：“昨儿六殿下大箱小箱地抬进公主府，连嫔妾在宫里都传闻了。念六女人身上戴的好东西，就算嫔妾没见过，也听人说过，那可都是皇上贡献太后娘娘的。皇上一片孝心，太后娘娘一片慈心，嫔妾不敢和念六女人比，只盼着太后娘娘也疼一疼嫔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