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想起周姑姑之前带来的八卦,提点女儿道:“慧嫔怀了龙胎,眼下月份太浅脉相不较着,好歹是道保命符。她是好是坏,有太后和皇上做主,你回话时避讳着点,犯不着沾惹她。”
“吵死了……”他阴沉的脸庞攀着两团非常的红晕,因难受而眯起的桃花眼模糊泛着似醉非醉的水光,恍惚的视野扫向面前闲逛的人影,“吵死了!”
七皇女憋住莫名委曲的泪,捂着脑袋跳脚,“你干吗迁怒我!又不是我的错!”
做局的是个高人呐。
她第一次进宫已经心生惧意,再也不想有第二次,甘愿离这大要都丽的皇宫越远越好。
他表示女人家少管这类闲事的好,老眼一瞥,就唬得狗腿们忙涌上来,半劝半架地将七皇女“请”走。
嘴角微翘的面庞仿佛在笑,仿佛正做着别样好梦,宁静喧闹得仿佛置身事外,不受丁点惊扰。
大皇子和二皇子神采莫辨地对视一眼,也没事儿人似的笑道:“三弟、四弟、八弟,跟哥哥们出来看看老六如何样了。”
“太后留你多住一晚,定是要细问慧嫔那场闹剧的事,你有甚么说甚么,别添油加醋乱抖机警。”安和公主交代一句,见女儿似被吓着了,就拍哄着女儿笑道:“不出两天,宫里就要喜上加喜了。你今儿见过甚么别露在外头。”
有刘文圳暗中示下大开便利之门,公然未曾再轰动别人,徐氏醒来后很“安静”地和周氏一起回席上走了个过场,前脚由周氏陪着提早告别,后脚宫宴到点散场,宫门外的车马处立时就慌乱起来。
抬人的寺人们却吓得恨不得扒下本身的皮披到楚延卿身上,忙团团围住替楚延卿讳饰,没头苍蝇似的原地打转几圈,才一身盗汗地将楚延卿送进无人的配房。
这世道被小三不是最可悲的,而是被小三后还不得不从命、认命。
周氏笑得握不住茶盏,摆手推开道:“天大的趣事!李家先是被庶女打了脸,现在又赔了个嫡女!你说可不成乐?亏李夫人觍着脸凑趣公主,现在倒好,庶女没磋磨成,嫡女的出息也毁了,我看公主就是个丧门星,谁沾上公主谁不利!”
不知如何撞得七歪八倒的桌椅间暴露温馨而华丽的罗汉床,床上少女横陈,鬓发狼藉的脸庞半歪着正对门口,笼在初夏敞亮的日光中叫人一眼就看清少女的姿容和神情。
才从配房退出来的寺人们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几乎将抢先围上前的念浅安几人撞了个趔趄。
他越淡定越暖和,小豆青惨白的神采就越丢脸,生硬地冲刘文圳一蹲身,挽住念浅安低声道:“事已至此,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的。求六女人超生,听奴婢一声劝,别说这里有刘总管措置,外头李夫人还等着您……”
徐氏这一呈现这一晕,他就是想大事化了,也没了回旋的余地。
“你放心。”念浅安将念秋然送到门口,低声道:“承诺你的事,我说到做到。”
念秋然摇点头,“我不是担忧这个。我是担忧你,太后点名留你下来,你在宫里要照顾好本身。”
李菲雪出了事,她毫不会让念秋然再出事。
她身上中衣衿口半敞,寥落的金饰挂在床边掉在地上,压着她堆在青砖上的夏裳,也压着绣蟒纹的皇子常服,映着日光折射出一片刺目标冰寒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