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贵妃这耸峙多年不倒的圣宠，真真儿是头一份儿！
边说边揽着姜贵妃坐下，抚着姜贵妃薄弱的肩背眯眼嗤道：“那些攀污你的话，朕没有放在心上，刘文圳也不会无能到漏出不该漏的话，爱妃尽管放心，统统有朕在。”
姜姑姑忙奉上宣纸，边奉侍姜贵妃卸妆，边后怕地小声道：“娘娘今后可不能再如许以身犯险了。您能赌太后不会多事、能赌六殿下不受皇上看重，可经不起如许冒险地赌圣心。如果皇上命令深查，以刘总管的身份手腕，岂会查不出那些人吐出的实在是再真不过的实话？”
王庶妃先愣后惊，迷惑道：“你是说，李四女人的事别的有鬼？”
他在慎刑司泡了小半天，不怕问不出话来，就怕问出皇上不想听的话。
一瞬外露的凶恶转眼消逝，再开口已是慈爱语气，“小四可回皇子所了？小七没被李四女人的事吓着吧？”
姜贵妃也嗟叹道：“这孩子！要不是瞧着她和念六女人交好，李四女人又和念六女人走得近，我何必让下人’提示’她去看望李十女人，白污了眼睛？”
姜姑姑一脸感激地又塞了个荷包，亲身送小寺人分开椒房殿，折身进寝殿后那里另有半点暗淡神采，语气已然对劲又轻巧，“要不说娘娘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儿呢！慎刑司能审出甚么话来我们一清二楚，奴婢还等着刘总管传召呢，哪想皇上连问也不问一字半句，如许信赖娘娘！”
端坐案后的昭德帝身姿笔挺，执笔誊写的手并未停下，垂着眼皮“哦？”了一声。
若不是还是宠任姜贵妃，又如何会闲得亲笔拟纳妾文本，再派人送去椒房殿给姜贵妃过目？皇上还肯让姜贵妃筹办皇子纳妾事件，就代表姜贵妃无罪，和构陷六皇子一事无关。
说着取出小印似轻还重地摁上宣纸，看着那一方鲜红的贵妃印章语气微冷道：“皇后不是一贯狷介吗？亲儿子出事还是懒惰不作为，我倒要看看，皇上还能容她坐多久中宫之位。”
背后拉拢调拨寺人、宫女构陷楚延卿和李菲雪的，确切是姜贵妃，也确切是姜姑姑亲身去办的。
传提及不来身的姜贵妃恰好好儿地坐在妆台前，行动文雅而迟缓地卸着钗环，闻言透过铜镜冲姜姑姑淡淡一笑。
若不是想保护姜贵妃，何必特地让外务府出面，给那些必定要死在宫外的涉事寺人善终？不管皇上内心是如何想的，起码面上不信鞠问的成果。
姜姑姑立时笑眯了眼，并不进寝殿服侍，只殷勤接待刘文圳。
“都措置安妥了。”刘文圳当即接口，答得贼顺溜，“那些个押审的侍酒寺人、粗使寺人都灌了热油挑了手筋，再兴不刮风波来。这会儿恐怕已经抬出慎刑司，送出宫了。”
“再一箭三雕，也不过是锦衣夜行。”姜贵妃眉心微皱，透出几分不耐烦，“如你所说，不管金饰的事儿是针对小六还是小八，摆布不盼着坤宁宫和椒房殿好的，不过就是那几个。偏各个都仗着膝下有子资格老，装很多清心寡欲似的。”
他谨慎翼翼地捧着宣纸却行退出御书房，停在廊下想了想，招来亲信小寺人道：“你亲身送去椒房殿，交到姜姑姑手上。”
昭德帝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刘文圳，嗯了一声道：“家里另有人在的，就让外务府拨一份银子安抚一二。家里已经没人的，也让外务府派人好好收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