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子看着丈夫沉默的脸,内心急得都快冒出火来了,忙捏了捏他的胳膊,“他爹,你倒是说句话呀。”
张家人一瞥见银票,脸上的神情顿时都有些变了。
她咬了咬下唇,道:“吴妈,我内心很惦记蜜斯,可我不想归去……”挨了一顿打,聋了一只耳朵,她是真的怕了。
刻苦怕甚么,她又不是没吃过苦。
孙子,他都五十多岁了,还没能抱上孙子,光是想想就感觉愧对祖宗。
张六斤想了又想,又看了看老婆一脸焦心的神情,干脆一咬牙,重重地点头道:“好,可贵朱家大少奶奶看得上俺们这几亩地,俺也不能太不识汲引了。行,俺卖!”
吴妈笑笑:“你现在能闻声了?要不要跟我回城里去?”
春娥忙回声去了,内心俄然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吴妈,您另有事叮咛?”
张六斤深思了好久,还是摇点头:“这是父辈们辛辛苦苦留下来的地,俺如果贪钱给卖了,转头到了上面,俺拿甚么脸面去面对祖宗啊?”
他们家确切很缺钱,吃的用的,穿的使的,没有一样不是紧紧巴巴的。另有,家里的两个儿子,早都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却因为凑不敷彩礼说亲,又没有屋子,以是一向担搁着办不了。
张家民气头一喜,吴妈则是似叹非叹,道:“女大不中留。只要你过得好,蜜斯内心也就欢畅了。张嫂子,春娥这孩子无父无母,我算是她的长辈,今儿也就替她做主了,您看看她这个儿媳妇你们对劲不对劲?”
春娥摇了点头:“蜜斯对我有恩,张家对我有情,我内心舍不下他们……蜜斯的恩典,春娥只能比及来世衔草接环,再相报了。”
张元一闻声“提亲”两个字,立即望了望春娥,而后又扫了一眼父母,故意想回绝的,但是却没来得及说出口。
一百两银子,张六斤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这么多银子。
一文钱难倒庄稼汉,何况是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