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钗亲身关上房门,把下人都关在了门外,守在门口的也是她的下人。她在房里同汶锦说话,声音时高时低,偶然听起来象是在辩论。
沉寂了几十年,苏宏佑软剑走偏锋,把苏家推向言论的浪尖风口。因为他娶了两位才貌双全的美人,一妻一妾,都是她们找上他,并且这两人都出身不低。
一觉无梦,等她醒来时,已日影西移了。
金秋时节,清风拂面,丹桂飘香。
程文钗冲汶锦福了福,嘻嘻一笑,挥退了她的下人,又说:“流书,你也把人都带出去吧!我和姐姐都快一年不见了,想好好说说话,不想被人打搅。”
汶锦靠近分娩之期,叶玉柔嫁给苏宏佑做妾已三个多月了。
现任忠顺伯叶磊原是端淑大长公主的同母长兄成王的幕僚,厥后出售了成王,投奔了先皇,获封忠顺伯,袭三代。端淑大长公主为其长兄鸣不平,牵涉一桩兵变,被先皇囚禁在皇庄长达十几年,叶磊等人也受了连累。
“流书,你别太担忧,也别总在三奶奶面前唠叨,让她内心难受。”染画愣了一下,又低声说:“范大人走的时候做了安排,又把我叫畴昔叮嘱了一遍。他让鹤生留守,就在隔壁宅子里,三奶奶有事随时找他,他就是死也会帮手。如果三奶奶俄然发作,能够找余大媳妇,余大一家受过范大人的厚恩,必定会……”
染画出去,把帐本递给汶锦,跟她说了一些账目上的事,就辞职了。走到门外,见汶锦正操琴发楞,她就招手把流书叫了出去。
“奴婢也不晓得,三奶奶醒了,奴婢去请二女人过来陪三奶奶解解闷。”流书出去一盏茶的工夫,就领着程文钗来到汶锦的院子,没通禀,就进到了房里。
“晓得甚么?”
“你想跟我说甚么?”汶锦见程文钗有几分来者不善的意味,心中警戒。
因为无情、不爱,也不在乎,苏宏佑不来,汶锦可贵平静。叶玉柔大要与汶锦井水不犯河水,她调拨几个妾室找汶锦的费事,也都被汶锦奇妙打发了。
叶玉柔也有身四个多月了,有苏老太太盯着,叶夫人不敢太方向叶玉柔。但没人管得住苏宏佑,自叶玉柔进门,他只来过汶锦的院子一次,还是来警告汶锦。
苏宏佑出身不错,皮相也过得去,只是他文不通、武不可,有祖上庇荫,至今也未混到一官半职。这也无甚希奇,他的父亲、现任锦乡侯苏乘年过不惑,仍领从六品闲职。他同父异母的兄长在军中领了一份差事,倒是晋升到从四品了。
叶玉柔与表哥通奸,又被表嫂捉奸在床,怀了孕才嫁到苏家为妾。与苏宏佑和锦乡侯府被人羡慕分歧,叶玉温和忠顺伯府成了人们鄙弃讽刺的目标。
直到先皇末年,他们才被放出来,今上即位,才规复了端淑大长公主的份位尊荣。为感念皇上隆恩,叶家把嫡出小女送进宫服侍皇上,生了七皇子,被封为淑妃娘娘。叶淑妃有子傍身,又较为得宠,忠顺伯府才在都城有了一些职位。
如许的日子此后如何过,汶锦没想过,她现在只想把孩子稳稳妥妥生下来。
染画看了流书一会儿,才说:“范大人确切为三奶奶好,他说不做伉俪,还能做兄妹。我晓得你忠于三奶奶,不象沪棋和洗琴另有主子,才跟你说的。范大人陪皇上出游巡狩,中秋以后才返来,他是真的替三奶奶担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