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保下了白师师一命。

“他可向你请过一次安?”

“想让我给这贱人腾位置,做梦!程子枫,你要敢休我,海家的钱,你一个子儿也别想碰。”

胸中郁结,一口鲜血喷出,海云舒顿时昏死畴昔。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叫她如何不恨?

她总爱说甚么庶子不能僭越嫡子,要罚琮儿跪宗祠,逼他干脏活累活,只给他吃剩菜泔水。不幸琮儿小小年纪,浑身高低竟没一处好皮肉。

她被白师师灌了哑药,说不了囫囵话,只能一字一字地哽咽:“琮儿,母亲……来晚了……”

闹出性命,本是要报官的。

病榻前,程子枫冷眼相向:“自你抱病卧床,珂儿可奉养过一次汤药?”

现在想想,真是天大的笑话。

琮儿是白师师所出,自小灵巧敬爱,讨人喜好。侯府里也常有人群情,说这白沧斋的庶子要比主母的嫡子还聪明聪明。

海云舒脑袋嗡得炸裂,一阵寒气自后背窜上天灵盖。

可此时程子枫却与白师师那贱人在她病床前耳鬓厮磨,耀武扬威。

海云舒被人用破草席一卷,丢在了城外的乱葬岗。

寒冬,大雪封山。

白师师一怒之下,竟用带刺的藤条,生生打死了琮儿!

程子枫嘲笑:“无颜丑妇,连他都嫌弃了你。”

颤巍巍地手伸向墓碑,却在触及的前一刻,生生断了气……

“甚么亲骨肉?海云舒,你真当那晚是我跟你圆的房吗?你这麻子脸,全然不懂闺阁情味,与你多待一刻我都感觉恶心,怎还情愿碰你?

她竟被这负心人蒙在鼓里诓了这么多年。

本身含辛茹苦十余载,他们如何能说珂儿不是她的孩子?

“你说甚么?”

数月前放皇榜,珂儿是圣上钦点的探花郎,如此光荣,旁人都道海云舒这做母亲的总算是苦尽甘来。

“百口三十二口,一个不留。万贯家财,悉数充公。”

兔死狗烹,现在侯府家大业大,子嗣出息恰好,那里还想的起她昔日的苦劳。

又是婆母出面,说侯府正处于多事之秋,不成再添事端。

只怕连她醉酒失贞,也全在他们算计当中。

这些年的支出,换来的是病榻前一纸薄薄的休书,是菜市口上一颗颗血淋淋的头颅!

一块风化的石碑,年久失修,上面恍惚地刻着——爱子程琮之墓。

“那我的孩子呢?你们把他如何样了!”

好一招哄人的把戏。

海云舒总觉得白师师是对儿子寄予厚望,才一向严加管束。

本来,这里埋着的,才是她的亲生骨肉!

白师师撩开碎发,挽上程子枫的胳膊,媚然一笑:“姐姐,珂儿不会来了。mm还没来得及谢姐姐,替我养出了个探花郎好儿子。”

狸猫换太子。

海云舒病笃病中撑起家:“不成能!”

“那晚,你醉酒与人厮混,失贞失德,本该丢去浸猪笼。是念在你舍了嫁奁帮侯府的份儿上,才没将你送交官府。

“莫非我还会替那野男人养孩子?会让这野种做东昌侯府的世子?”

海云舒笑得癫狂:“好啊,你们俩一个狼心,一个狗肺,倒是天底下绝然的一对儿。”

一夜之间,海云舒落空了孩子,落空父母兄弟。

小小的坟包上杂草丛生,孤零零的。

“程子枫,你和贱人如此欺我辱我,真当我海家无人了吗?”

凡是琮儿有一点小错,白师师就言语唾骂,次次都往死里打。

他则杀人诛心:“你还不晓得呢,我那老岳丈已经被新帝下旨,问斩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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