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此争论不下,并无成果。
就是说,父母之间有何亲情可言?归根到底,父亲生下儿子的本意,不过是情-欲发作时的一种本能罢了;儿子同母亲来讲又有甚么豪情了?就如同放在瓶子中的一个东西,出来后就分离了,没有任何干系了。
贺知君重重叹了口气,“忧国忧民忧天下,唯心难明忧。”他举起酒杯,与宋怀远碰了一碰。
叶如蒙领旨后,回禄大风雅方地随叶家人入了大门,拐过影壁后,叶如蒙娇瞪他,“你跟来做甚么?”
皇上不急不慢,亲封宋怀远为翰林院学士,朝中文武百官心中各有思虑,却无人敢有异仪。这翰林院学士无品级,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常日里卖力草拟任免将相大臣、宣布大赦、号令挞伐等有关军国大事的诏制,常常值宿禁中。如果能得了皇上的赏识,便可进而参谋论政,因其言行可豆割宰相之权,又有“内相”之称。皇上此举想来是极其看重这新科状元郎,故意汲引培养了。
“先生常说,小错谅之,不为贤,大错体之,方为贤。”
反倒是宋怀远豁然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你珍惜你的爱人,我珍惜我的家人,各有所得。”
“辛苦公公了,”紫衣上前来,悄悄往他手中塞了一锭银子,“公公不如出来喝杯茶,安息一下。”
“哦?书院的事有下落了?”贺知君微微提起了些兴趣。
宋怀远默而不语,这些年来,贺知君蒙受过的刁难他再清楚不过。谁知造化弄人,这么多年来丞相夫人所折磨的倒是本身的亲生儿子。他安慰道:“若她已经悔怨知错,无妨给她一个机遇?”不幸天下父母心。
寺人宣旨结束,恭敬地将圣旨收拢后递给了叶如蒙,叶如蒙赶紧举起双手接过,“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接过圣旨后,她双手另有些颤抖,这就是赐婚的圣旨,有了这道圣旨,她便能够嫁给容了。
青时笑眯眯的,从袖中取出一锭金子来,寺人双眼发光,赶紧恭敬接过,又说了好些讨喜的吉利话,心中暗道:本日可真是一门好差事啊!
“她虽是我母亲,但是行事却未免过分于暴虐。”贺知君想起旧事,未免痛心,憋不住将这半年多来她的诬告一一道来。
“伯母不必操心,”回禄一脸暖和,“有甚么吃甚么便能够了。”
“纷繁扰扰,唯酒解千愁。”宋怀远举杯。
宋怀远沉默好久,俄然开口提起,“还记得我们客岁曾经和鸿轩争论过‘孝’义吗?”
他们二人都对此作了辩驳,来由是――父亲赐我精血,母亲给我骨肉,怀胎十月,生而教养,为何无恩?
鸿轩复而驳之――若父亲生而不教,母亲生而不养,听任置之,一如屎尿!
宋怀远醉酒回到家中的时候,已是暮霭沉沉,毫无疑问,他们家也收到了容王府派来的婚帖,喜庆华丽,边上绘着精美的紫藤花,刺痛了他的眼。
次日一早,天刚大亮,宫里便来了圣旨,跟着圣旨一同到来的另有容王爷。
宋怀远淡淡一笑,“男人汉,自当胸怀天下,心系国度。”
“为何?”他醉眼昏黄,接过了婚贴。
回禄表情愉悦,“赏。”
宋怀远微微一笑,“但是我也恋慕你,你娶到了你喜好的人。”他面上虽挂着浅笑,但是眸中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哀伤,“我想,我能够永久都娶不到我敬爱的人了。”他垂眸看着杯中酒,目光倒是极其地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