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五,已是夜深人静时分,忘忧院是从未有过的阒静,仆妇们坐在长廊上,檐下只点着几盏不甚敞亮的灯笼。叶如瑶立在黑暗中,听着她们窃保私语。
现在全部叶国公府暮气沉沉,只能渐渐调剂过来了。
叶国公府动静封闭得严,内里的人还不知叶长泽失落及其“儿子”叶季贤短命之事,他们只晓得叶长泽被贬后表情烦闷,至今仍卧病在床。他现在这申明,大师避之不及,更不会有人来看望他。而叶季贤,不过一个小婴儿,小孩子一天一个样,过个数月“暴毙身亡”,而早夭的季子也不会记入族谱。
柳如果被休弃后,叶如瑶职位天然是大不如前,连婚事也受了影响,二皇子的生母李贵妃分歧意儿子将其纳为侧妃,经二皇子要求,最后只同意纳其为妾,叶国公府对此也无贰言。
“孩子,娘对不起你。”柳如果忍不住泪流。
林氏感慨道:“我还觉得香凝是个忠心的,毕竟她也随了柳姨娘多年了。”香凝是柳姨娘的知心丫环,在柳姨娘还没镇国公府没有出阁的时候就随在她身边了,却没想到在柳姨娘他杀当晚,她就清算了金饰偷跑了。
在镇国公府未表态之前,柳如果被囚禁在她的忘忧院中,而柳姨娘和她的季子叶季贤则被关押在了柴房。
林氏不觉心寒,想来柳姨娘早已推测镇国公府的态度了,才会这么断交,但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是本身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她如何就舍得呢?季子何辜,他们不管如何都会留他一命的,就算他将来没有大富大贵,可起码能平安然安长大啊。
又过一日,镇国公府的答复姗姗来迟,却也窜改不了甚么。他们同意叶国公府休妻,但是要求留柳如果一命,另欲接回叶如瑶,而对于柳若月和她的后代叶如漫、叶季贤三人,却只字未提。
“没有。”叶如瑶声音淡淡的,从窗外爬了起来,柳如果赶紧目前去接她,怕她摔了。
“娘。”叶如瑶低低应了声,她背对着月光,柳如果有些看不清她的脸。
让人千万没有想到的是,柳姨娘趁人不备,竟在第二天早晨掐死了本身的季子,紧接着吊颈他杀了。婆子们比及次晨送早餐的时候才发明,那襁褓中的叶季贤尸身已经生硬了,柳姨娘跪在窗前吊着脖子,膝盖悬空着,脚尖蹬地,眸子子都瞪出来了。她脚边放着一封血书,只求国公府放过本身仅剩的女儿叶如漫,但愿长房的林氏能给她安排一个好归宿。
柳老夫人闻言,握着龙头拐杖的指节都泛白了,皱塌的脸颊颤栗着,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世人退下后,堂上只剩了叶长风和叶长泽二人。
柳如果拉着她的手落坐在床边,垂眸不语。
“瑶瑶,”柳如果抱住她,摸着她的头,哽咽道,“是娘害了你。”
叶长风这会儿面色有些丢脸了,这话一说穿,只怕叶老夫人老脸真不知往哪搁了,他叹了口气,照实道来。
柳姨娘已死,史海被送至官府,罪名是其原名周绵,曾在黄家镇杀妻,现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被判正法刑,原定秋后斩立决,但不出两日,他便在牢中发疯,撞墙他杀了。
“你如何从窗户出去?她们也囚禁你了吗?”柳如果赶紧迎了上去。
她走向拐角,进了侧院,推开了北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