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笑着转过甚来,晨光微澜,红云飞扬,我蓦地失了神。
(本卷完)
精密的汗,滴流浪耐的腰肢;
当拂晓的窗别传来第一声委宛的莺啼,我在他怀里展开了眼睛。再长的夜晚,终有结束的时候。再多的不舍,也抵不过实际的无法。该来的毕竟是要来的,该去的终归是留不住的。
“你好重,我要喘不过气了。”我握拳在他背后重捶两下。
安眠香,香随雾起,十吸十吐,令人眠。
一合一闭一眨眼的工夫,枕畔之人已经翻身而起将我紧紧地困在了身下。
坐在热气氤氲的浴桶里,耳边是无恤在院中加劈柴禾炖煮米粥的声音。我晓得,他一向都是个心如明镜,洞察分毫的人。我的那点谨慎思恐怕没能逃出他的眼睛。昨晚,他即便在睡梦中都还带着警悟。他惊骇我会在他熟睡之际不告而别,殊不知我这一夜的“相守”只为让他卸下重重心防。
“你若累就再睡一会儿。待会儿,我烧好了浴汤再叫你。”无恤站在窗前穿上了里衣、外袍,系上了鹿皮革带。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天然是要将浴汤舀出来倒掉啊!不然,待会儿我们走了,莫非要叫这浴汤留上五六年?”我将背后的长发撩到身前,笑盈盈道。
备注:(1)《樛木》选自诗经《国风·周南》。樛木,因为攀登植物的缠绕累坠而向下曲折的树木。樛音jiū。
“阿拾,粥做好了,你洗好了吗?”无恤在门外高喊了一声。
无恤见我主动提到将来之事,脸上便有了笑意:“晓得了,今后定不叫你失礼于人前。”
“嗯。”我低应一声,目送他一步一回地出了门。
君为樛木,妾为葛藟,本该相缠相绕,一世相随,存亡同根。
“那里都疼,你这狠心的好人。”我把本身紧紧地卷在被子里,只用露在薄被外的脚丫把他一寸寸地往床下推去。
“如何了?”无恤侧身坐上床沿。
“哈哈哈,牙尖嘴利的妇人,真想叫人封了你这张小嘴!”无恤双肘落在身侧,抬头便来封我的唇,我哧笑一声用心仰首避开,扯住身上的薄被从他身上滚了下来:“不要闹我,还疼着呢!”
“那你可听好了。”我放动手中木勺,起家走到房门外,两手交合朝无恤恭行一礼,端坐而歌:
可葛藟不能阻了樛木的抽枝抽芽,不能让本身的痴缠断了樛木通天蔽日的将来。
“不消——”我拿起床上的枕头作势要砸,他大笑三声消逝在了门边。
他现在这般欢畅,将来只怕要恨透我了。我抬头长叹了一声刚要起家,无恤俄然推开房门,探了半个脑袋出去:“忘了问,你身上疼要我帮手穿衣吗?”
“好个无礼的妇人,结婚第一日就要把夫主踹下床吗?”无恤不气不恼,玩闹似地抓住了我两只裸足,硬是挠得我几次告饶,才肯披衣起床,“小妇人,明天临时饶了你。这顿罚,先记在我这儿了。”
我将烧红的脸颊,贴上他宽广健壮的胸膛,低声嗔道:“公然是个疯子,一早便说疯话。你要自比桀、纣,也别把我比成祸国妖女。”
“哦,那里疼?”他支起家子笑着扳过我的肩。
竹影横斜,花露深重,席透微凉,汗湿红衣。
“哪个磨练你?”我想起他昨夜的猖獗赶紧把手一缩,扯着被角遮去了半张面庞,“我顿时就要起床了。我饿了,要吃鱼粥,我要浴汤,到了负瑕城,我要换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