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黑子拉了我一把，“惊骇就走到我前面去，谨慎跟在前面被狼叼走。”
呵，真当是个怪杰……
“运出去的布料都卖得很好，只是齐地的海盐大部分都被端木赐构造的商队买走了。我们只买到了十五袋，大抵能够半年。”
“这趟买卖可还顺利？该买的都买返来了吗？”祁勇和几个贩子见了礼，便开端探听起买卖买卖上的事。
赶着七辆载满粮食的牛车，我们分开了热烈喧哗的风陵渡，来到了华山脚下。
黑子一笑，拉我走到步队前头：“过了这片林子就到家了，你放心等着！”
听了几个贩子对端木赐的不满和抱怨，祁勇哈哈一笑，朗声道：“这也是此人的本领，几位就不要介怀了。一个月后，楚地有一批香料要到，到时候还要劳烦各位来渡口再拉一趟。”
“祁大哥不消客气，这买货卖货，拉货送货都是小弟的职责。”
“丫头，走吧！”黑子拖着我朝渡口走去，祁勇身边的三个小孩时不时地转头瞄我，一副很猎奇的模样。我翻眼吐舌冲他们做了个鬼脸，他们吓得立马转了归去。
他这么一说，我赶紧小跑了几步，走到他身前。
“行，那我们从速归去吧，别让夫人久等了。”
“那粮食呢？可买够了？”祁勇又问。
我在一旁无聊就逗几个小孩儿玩，俄然间，耳朵里传来一个熟谙的名字。
“嗯，都还顺利。快，见过黑子哥哥！”祁勇笑道。
借着最后一点点天光，我发明火线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松林，已经没了门路。
华山北临渭水，壁立千仞，自古以险著称，峭壁层崖，无可度者。越靠近山脚，越不见行人，这一日傍晚，我们走进了华山脚下的一处山谷。
“是条死路，这可如何办？”我问。
少年们不出一言，冷静地将手中的纱灯递给了我们，然后扛起牛车上的粮食，敏捷地窜进密林，消逝了踪迹。白衣女子朝祁勇欠了欠身子，回身向林中走去，世人紧跟在她身后，进入了这片迷魂之林。
“见过黑子哥哥！”三个孩子奶声奶气地叫道。
我死死地拽着黑子的手，咬紧下唇不让本身惊叫出声。
我拉了拉黑子衣袖，小声问：“我们到底要去那里啊？黑乎乎的，如许赶路太伤害了。”
飘忽不定的鬼火转眼已到身前，黑暗中，一盏竹绿纱灯幽幽地飘到我面前，紧跟在后的是一张白得发青的女人的脸。浮泛的眼神，泛青的面庞，女子嘴唇上一点赤色的朱砂让她看上去形同鬼怪。
四岁那年，我被几个小乞丐捆在乱葬岗上过了一夜，那些飘忽不定的鬼火就绕着我飞了一个早晨。至今想起来仍旧让我头皮发麻。
“请！”
“祁大哥请！”
丰年买入，荒年卖出，客岁春季渭水一带遭了几场霜寒，各地的收成都不太好。想起之前那些避祸的大荔人，我在心中不由暗叹，真没想到，端木赐此人竟然还是个奸商。
山谷中，密林丛生，波折各处，一行人循溪往深处走了几里，还是看不到绝顶。此时，落日西沉，夜色渐浓，耳边时不时传来夜枭刺耳的叫声，让人不由胆战心惊。
“停――”祁勇在步队前头喊了一声，我们一群人便停了下来。
等我们到了渡口，几个青衣贩子已经等待在路边。他们身后的七辆牛车上堆满了麻袋，看模样像是装了粟稻之类的谷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