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姬之舞不在此二者之列，依我来看，倒是一种至情至性的跳舞。”
“嗯，那也随你。前面快到了，你把这斗笠戴上吧！”公子利从身侧的一个朱红色描玄色卷云纹的大木箱里取出了一顶竹编的斗笠，斗笠的边沿挂了一圈长约三尺的淡青色薄纱。
公子利的语气非常果断，我心中固然迷惑，但还是将竹笠戴到了头上。这一戴，面前顷刻只剩下了一片淡青色的恍惚气象。
“来都来了，看了再走吧！我在楼上留了位置，没人会瞥见你。”公子利说着连拉带拽地把我弄上了二楼，“你看，我还特地让人在这儿挂了帘子。等过会儿人多了，你就在内里坐着，上面的人绝对看不到你。晚些时候，我再让人从后门引我们出去。”
“恰是他，世人传说他奏清徵而玄鹤起舞，奏清角而雷雨骤至，一把瑶琴可通鬼神。琴师越幼年师从师旷，他的琴艺虽不及师旷，但确能让白鹤闻乐起舞。并且，郑女兰姬虽是没入贱籍的舞伎，但本来倒是郑国贵卿之女。传言，她身轻似尘，跳舞时蹁跹若飞，在列都城享驰名声。”
“弱柳纤腰，轻若鸿羽，莫非你家家主竟鄙吝吃食？”公子利将我放在身前，皱眉道。
“阿谁为了精进琴艺用艾草熏盲眼睛的晋国大夫？”
“有我牵着你就行了，跟我来吧！”
我怕他持续说下去，忙抽脱手来，看着楼下大堂道：“上面有人来了！”
有马车的士族都有本身的“人踏”――凡是是车夫或者仆人。身份极贵的人还会用些样貌清秀的小儿作人踏。我流落街头时，受过很多朱紫的热诚，现在即便伍封给了我个崇高的身份，我也一样不想欺辱、踩踏那些与我一样的人。
“你在想甚么？”公子利凑过脸来问。
至情至性……当日听完瑶女含泪所唱的《子衿》，我满腔的打动也不过就是为这四个字。
“我家家主一贯慷慨。倒是公子明天好生奇特，如何用了辆妇人的马车？”我同公子利混熟了，说话已经少了很多忌讳。他用手撩了一上马车上的帷幔，笑道：“我本日但是为了你才特地借了二姐的马车。你倒嘲笑起我来了，快出去坐好吧！”
看公子利讲得眉飞色舞，我忍不住笑着嘲弄道：“阿拾原觉得公子不喜酒乐，本日方知，公子不是不喜，而是深谙此道啊！”
小儿如获大赦，赶紧爬到了驾车人的身边，肥胖的肩膀仍止不住地颤栗。
“公子为何要我戴着它？”我双手接下竹笠放在膝上，不解道。
“我传闻明天早晨几个卿大夫家的贵女也都会来，想来底下的人定会有所收敛。你常日里分歧雍城的贵女们来往，以是不晓得，今晚操琴的师越大有来头。”
他轻声对地上的小儿道：“无罪，与御人一道赶车去吧！”
“那兰姬的跳舞又是哪一种呢？”
“这你可错了。乐舞有雅俗之分。雅者，诸如六舞（1）确可熏陶正情面操，与酒后奢糜取乐之舞不成相提并论。”
“甚么好处所？”
公子利俊脸一红，拉着我的手非常冲动地说：“这人间，利只求一人的钦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