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封不在的一个月里,公子利常常会带着各国汇集来的别致物件上门来找我一起把玩。明天,他又带了几盒楚国南香馆的留夷香、石兰香来送我,并且向我提出了一个没法回绝的聘请——他要带我出府。
“瑶女,我传闻你本来是公子利府上的歌女?”我问。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婢子是早些年晋国智氏送给公子的歌伎,不是秦人,是郑人。”她一边说一边敏捷地帮我改换膏药。
“值不值得只要等的人最明白。贵女年纪尚幼,或许再过些年就会明白了。药已换好,婢子辞职。”瑶女说完站起家来,朝我行了一礼,冷静地转成分开了。
公子利起初送来的膏药的确好用,数日以后,我额上的伤口就已经病愈了,白玉似的皮肤上没有留下一丝陈迹。欣喜之余,俄然发明伍封已经连着几日没有来看我了,找了家宰秦牯一问才晓得,本来伍封在几天前就已经奉了国君之命分开了雍城。
“就这么说定了,你可要守诺哦!”
如许清闲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这一日,家宰秦牯带着四儿请归故里,说是家里有人捎了口讯来,要他从速归去。四儿已经多年未曾回家,是以这回也想一道归去看看。
“好吧,既然四儿女人想听,那我也只好献丑了。现下无鼓乐相伴,我便唱个郑国的小调如何?”
没想到,一个歌伎竟然能说出如许一番话来。我看着瑶女远去的背影,沉吟好久,内心的疑问也越变越大。
“老了红颜,空了光阴,值得吗?”我问。
四儿一步三回地跟着秦牯走了,我站在府门口一向招动手,直到看不见她了,才回身进了门。这九年来,我几近每天都和四儿待在一起,现在她走了,内心俄然感觉空荡荡的。
“贵女,该换药了!”瑶女捧了盛药泥的红漆小碟排闼走了出去。这些天,伍封派了她来照顾我。按说,瑶女温婉体贴是个可儿儿,但我总感觉她谦善恭敬的背后埋没着些甚么。
“天然,不知贵女感觉此曲如何?”瑶女浅笑地看向我,脸上已不见半分哀痛之色。
“青青子衿,(1)悠悠我心。
“臭阿拾,我担忧你,你倒来打趣我!”四儿伸手推了我一把,把秦牯吓得直赔罪。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瑶女悄悄揭下我额上的布条,莞尔一笑:“贵女但是猎奇,公子为何会把婢子送给家主?”
<!--章节内容开端-->两今后,我把四儿从柴房里接了出来。公子利得知校场之过后,也特地来看过我两回,前前后后送进府的药材堆满了我整间屋子。额头的伤口虽不深,但到了夜里却奇痒非常,我怕留下疤痕也只好强忍着不去挠它。
“本来你是郑国的歌伎啊!那你必定会唱很多好听的曲子喽!现在归正无趣得紧,要不你给我们唱一曲吧?”四儿一听到瑶女的话极镇静地靠了过来。
我现在不得不承认,被士大夫们称为靡靡之音的郑卫之风,已经完整地打动了我。那情深意切的诗句让我为本身之前的无知与傲慢惭愧不已。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晋国智氏,阿娘死前无数次警告我要遁藏的一个氏族,他们为甚么要把瑶女送到秦国来?瑶女歌中所等的男人又会是谁?
“又不是一去不回,我会好好待在这里等你返来的。”我凑到四儿耳边嘲弄道,“还是,你怕此次归去,家宰会在平阳给你找个儿郎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