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我和四儿起床时天真早就已经出门练剑,这一日,鸡鸣刚过,院子里就点上了灯。四儿把筹办好的干粮打成了小包,天真把两个用牛皮缝制的水袋挂在了脖子上。我穿了一套素色的深衣,又从酒室里抱了一坛解毒的药酒。
“在我给府里养马的时候,府里的仆人们都管小然叫小马尾,因为她当时每天跟着我。赵家被攻陷的那天早晨,我从柴房逃出来后,去过她住的屋子,可她已经死了。”
“你之前说要同我习剑的事,我承诺你。”无恤感喟着将我贴在脸颊上的一缕湿发别到了耳后。
“四回。”
是夜,我们三人围在小几上用饭,平时这时候是小院最热烈的时候,但明天却格外得温馨。我和天真不说话,四儿也只能跟着我们闷头喝汤。
“那你如何晓得这回你能打败他?”
“留在你身边,岂不更伤害?”
“你去干甚么?盗跖那人用眼睛就能脱了女人的衣服,你去见他,包准把你啃得骨头都不剩!”我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是我怕你们两个拆了我这院子。”我把无恤的鞋子往他怀里一塞,急声道,“从速走,我先出去哄哄他!”
“现在!你同谁学不好,要事事同他学!他烧杀劫掠无恶不作,莫非你也要和他一样?”
“如何办?仿佛这回是真的活力了。”四儿瘪了瘪嘴,苦笑道。
“红头发大叔说,我的剑术已经能打败很多人了,并且我每天都在进步,现在离前次比剑已经有大半个月了,你如何晓得我不能赢?在你内心,你就是感觉我不如他!你现在喜好他,你不喜好我了!”
“恰是。卿父最晚来岁春季就会派五万雄师送他返国夺位。”
面前的男人洞察清楚,沉稳有谋,谈起政事时眉眼飞扬。我在心中不由暗自感慨,或许上天赐他如许一个贵贱订交的身份,恰是对他的试炼,对他的恩宠。
无恤本来坐在台阶上一脸不甘心肠套着鞋,这会儿见天真提着剑杀气腾腾地冲出去,他拎着没穿好的一只鞋,嗖地一下就从墙上翻了出去:“狼崽,改天我赔你两棵――”短短一瞬,他的声音已经远得听不见了。
“等太阳从那石缝里暴露来的时候,他就来了。”
“不,我也要习剑。我今后不能再拖你的后腿,我也要庇护你!”四儿放下陶碗,倔强道。
“这可真是个好处所!”四儿哼着小调俯身折了一朵小花别在耳际,两只躲在花丛中偷闲的大尾巴鼠被她惊起,缓慢地从她脚边溜走,猎奇地站在远处,歪着脑袋打量着我们。
“死了?!”我惊诧。
看着面前你来我往的两小我,我缭绕在胸口的一股闷气倏尔散尽。
“你让我翻墙走?!我又不怕他……”无恤话没说完就被我一手拽了起来。
“那我也去!”四儿俄然昂首冒了一句。
“嗯。”
“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见盗跖。”我给天真碗里夹了一只兔腿。
“你每日就在这里练剑?”我问天真。
三人清算安妥后,踏着晨露,迎着天涯上的一颗残星,朝西郊走去。
我悄悄地翻开天真的房门,他抱着膝盖坐在角落,听到我出去连头都没抬一下。
“现在?”天真骇怪道。
“嗯,她那几天发着高烧,昏倒不醒。许是和她同屋的几个婢子不肯意背着她跑,就干脆用被子把她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