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处犯国法,不堤防遭刑宪,叫声屈动地惊天!瞬息间游魂先赴森罗殿,怎不将六合也生抱怨?”
走在烟尘鼓噪的大街上,不远处模糊传来咿咿呀呀的二胡声,紧接着是苦楚而沙哑的吟唱,曲调苦楚而遣词高雅,直入心肺。
安州城不大,车马行倒也有两家,找人扣问过后,李梦龙找到此中一家,雇了一辆马车,讲明送到梧州州城,先付五块银元的定钱,明天一早解缆。
夏季的气温酷热非常,李梦龙乘着天光微亮,气温不高的时候解缆,争夺在中午之前赶到安州城,以免受骄阳暴晒之苦。
三哥像是想起甚么来,黯然摇了点头:“那陈家遭了刘麻子毒手,安州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只是老话说的好,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谁又能如何样呢?且熬着吧,等把他熬走了,日子就好过了。”
李梦龙也被他们搅的没了兴趣,抛下一块银元,去酒楼、果脯铺子买了些酒菜蜜饯,返身回了客店。
李梦龙摇点头,穿过城门洞,很快就踏入安州城以内。
有那晚的例子在先,他可不敢随便碰运气。
不过门路两边长着许很多多不着名的斑斓花草,山间氛围尽是草木的芳香,旅途倒也不算难过。
一阵荒腔走板的调子传来,倒是算命先生嘴里哼起了窦娥冤。
中间一名敞着粗布褂子,暴露大半个胸膛的男人,“啪”在桌上拍了一记:“老六,你他娘的瞎咧咧甚么,不要命啦!”
付过账以后,他施施然出了酒楼,在大街冷巷逛了起来,石款项龟、灵山香鸡、浦北红椎菌等特产买了很多,加起来怕有百十斤。
倒是有精力很好的,那是在城门洞外支着桌子,大声呦呵着打赌的兵丁。
这男人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老六,嘴里骂道:“跑了一趟州城,别的本领没长,嘴上工夫倒是长了很多,还没灌黄汤呢,就甚么话都敢往外喷?”
石款项龟去内脏,斩去嘴和趾,加上加火腿片、姜片、黄酒、猪骨、黄豆、牛大力炖煮,味道既鲜美,又滋补。
他还专门找了厨子,扣问了做法,筹算回家后,也给爸妈炖上一沙锅石款项龟汤。
“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著存亡权,六合也,只合把清浊辩白,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顏渊?为善的受贫困更命短,造恶的享繁华又寿延。六合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本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山间下路盘曲回环,盘曲崎岖,泥质空中被雨水冲刷的坑坑洼洼,并且经常冒出一个大坑,一不留意就要崴脚,非常不好走。
雇车事件商定,要在安州城住一夜,李梦龙找了本地的一家客店安设好行李,便到安州最大的酒楼祭五脏庙。
却说李梦龙与算命先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隔壁那桌人早已喝完粥,中一人将脚翘在板凳上,拿着根牙签百无聊赖的剔着牙,鱼肉无骨,也不知他在剔甚么。
李梦龙不由得愣住了脚步,脑中闪过黄飞鸿天下经历的一幕幕,当下有些失神,一会儿后,他发笑了两声,甩了甩头,持续迈步走去。
街道四周遍及各色酒楼茶庄,更有卖杂货的、卖南北山货的、卖香烛冥钱的、卖胭脂的、卖果脯蜜饯的,乃至另有,门口依托着几个面带娇笑的少女的妓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