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陛下怎能放心。”燕思空深深地望着封野,“世子,这也并非好事啊,靖远王有你在京互助,难道如虎添翼。”
封野闷闷地喝了一口酒:“恰是如此。顺天府副总兵赵傅义,乃我爹旧部,我决定先去他那边。”
燕思空微微一笑,起家,见礼:“下官见过世子殿下。”
比及半夜时分,菜已经凉了,燕思空叫来阿力,让他把酒菜重新热一遍。
“既然如此……”
阿力是府上独一的仆人,伴在他身边有四五年了。当年黄河水患,民不聊生,他路子一个小县,救了眼看要饿死、仍对峙卖身葬父母的这个哑巴。
封野用一双氤氲眸子迷蒙地看着燕思空:“你去哪儿?”
燕思空也举起杯:“谢殿下。”
封野看着燕思空独饮了一杯,愈发对此人捉摸不透,眼神天然也充满了切磋:“你约我来,所为何事?”
封野想了想,也有事理:“你住的这破屋子,贼见了也要绕道走。”
“不敢。”
待阿力掩上门,封野才皱眉道:“你如何找了这么个仆人。”
燕思空心中感喟,封野还是太小了,脾气又狂傲,一看就是未曾受过挫,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封野不动声色道:“功德儿啊。”
燕思空低叹一声,几次揣摩着封野叫的那一声“思空”,仿佛不是在唤他,而是通过他的身材穿透光阴,唤着十年前的小小少年。
都是缘分吧。
这话燕思空天然不敢说,可封野敢说,封野重重哼了一声,说出了大家心知肚明的话:“若非有我爹在,大晟江山早已不保,陛下还不竭地派那些文官来管这管那,我爹想反,用得着比及现在吗。”
当年他与元卯相遇,不也是因为元卯的一念之差,才有了此后各种吗?
“……封野。”燕思空的身材渐渐放松了下来,固然俩人的姿式极其别扭不雅,但晕眩的大脑让他忘了礼数,他只觉体味到了好久未曾有过的暖和。
燕思空的鼻腔涌起一股酸意,久久没有言语。
燕思空拍了拍封野的膝盖:“你我酒间之言,就此打住吧。”
“不准跑。”封野一把抱住了燕思空,将脸埋于他的胸口,闷闷地呢喃:“思空……”
正擦着,房门被推开了,封野转过甚去,就见一面貌丑怪、身形极其魁伟的大汉,端着几样酒菜,愣愣地看着他们。
燕思空取过布巾,双手恭敬地递给封野,封野倨傲地睨着他,渐渐摊开了手。
封野撇了撇嘴,号令道:“还不给我擦擦。”
俩人觥筹来往,很快兴趣就上来了,只是燕思空一向保持着复苏,用心装出微醺的模样,与封野闲扯:“那日我随教员去东宫见太子,他虽幼年,但气度不凡,看来多年礼遇,也没有消逝他的龙气。”
燕思空的脑袋撞到了床柱,嘴里谩骂了两句,封野哈哈大笑:“你敢跑,敢跑?”
“是啊,这不,酒宴邀约不竭,都说要为我道贺,若不是比来都在忙着修史,底子一个也躲不畴昔。”
燕思空淡定地坐在桌前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