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不属于这里。”元南聿安静地说，“陛下何必能人所难。”
“那你属于那里？属于谁？属于大同？属于封野？！”陈霂几步走到了元南聿面前，一把揪住了元南聿的衣领，恶狠狠地将他的后背撞在了墙上：“凭甚么，凭甚么封野甚么都有，燕思空，你，他甚么都有，凭甚么！”他双目通红，几近要滴出血来。
元南聿如何也没推测陈霂会酒后失态至此，一时完整乱了阵脚。听着陈霂的哭声，他竟感到有些心伤，脑海中不由回想开初见陈霂时的景象，那落魄的少年看到燕思空时两眼放光，那种至心的高兴与依靠毫不是作伪。
“你内心想甚么，老是写在脸上。”陈霂轻笑着，“该说你磊落呢，还是傻呢。”
元南聿道：“身为一国之君，竟酗酒至丑态毕露，帝王威仪安在。”
陈霂闭上了眼睛：“我已好久未曾安睡过，你整天说要杀了我，但我却……却感觉只要你不会害我。”
“可你有皇位。”元南聿恐惧地看着状似猖獗的陈霂，“你从他手里抢走了天下，这还不敷吗。”
屋内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给天子喝的酒，那天然是收罗天下佳酿，可此时闻来全没有芳香，只令人直皱鼻子。
想来陈霂对燕思空，确切支出过至心，燕思空也曾至心要扶他秉承大统，只是厥后统统都扭曲了，统统的统统，都被运气扭曲了。
“你不要庶出的宗子，赐死齐曼碧，跟你恨的父皇又有甚么辨别。”
“他们……不让朕为母后修伶仃的皇陵。”陈霂含混地说道，“母后……曾去过一次香禅寺，平生念念不忘。”
陈霂阴狠地说：“不敷，我要让父皇好都雅着，看看他种下的恶果，让他余生都在痛苦中度过。”
元南聿心中唏嘘不已，一时竟忘了推开陈霂。
陈霂有些失神地望着元南聿的脸：“我曾觉得，燕思空是除母后外第二个对我好的人，我错了，他只是操纵我。”
他感到有甚么湿热的东西蹭在了本身的脸上，那是陈霂的眼泪，下一刻，他的唇贴上了掺着眼泪的柔嫩的唇瓣，陈霂颤抖地亲吻着他，没有刁悍，没有打劫，反而像是在哀告他的安抚。
元南聿听来心中很有震惊，不管陈霂在他眼里有多恶，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哀痛懊悔倒是他能感同身受的，只是他也没法开口安抚陈霂，他只是悄悄地听着。
这天夜里，元南聿都要寝息了，管家俄然敲响了他的房门，说陛下召他马上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