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手里拿着一个标致的乐器，琴杆纤细，琴身得空，模样很像中国三弦，她手中的拨子光滑洁白，在春纯熟的吹奏中，另一名穿着富丽的东洋女子腔调哀痛的唱着一首短调，一曲结束，春领着那位女子，当真的谢幕，周治也率先鼓起掌来，宛珠固然一句没有听懂，但出于规矩，也跟着鼓掌。周治也靠近了低声说：“那叫三味线，不是中国的三弦。那些女子在日本被称为艺妓。方才那首歌是在唱一对离别的恋人，男人即将远行，女子依依不舍。阿谁唱歌的女子叫贺尾，是这里最好的艺妓。”宛珠看着那叫贺尾的女子，或许是因为唱得太投入，感觉她浑身高低都模糊透着股哀痛的气味，连那厚重的油彩都遮不住。
周治也瞪着宛珠半天没说话，接着忍俊不由的笑起来：“你是开打趣还是当真的？真短长，能解释出这层意义来，鄙人佩服。”
吃完晚餐，二人走出房间，门口已经不似之前的冷僻，三两成堆的人一队一队的扎在那儿，有喝得酩酊酣醉的，也有手舞足蹈的，身边的艺妓们文雅的点头发言，宛珠感觉入耳的都是东洋话，有点聒噪。眼看着一个艺妓和一个日本男人语态密切，悄悄问周治也道：“她们这些女子叫艺妓，那这里是倡寮么，可看这些女子的发言为人，不似那般轻浮。”“这里确切都是男人来，虽说如此，可并非完整的声色场合。很多男人喜幸亏这里说事情，因为这些女子多才多艺进退有度。刚才给我们唱歌的贺尾，身价很高。”宛珠立即上了心：“有多高？那你请我吃的这顿饭要花多少钱？”
见此环境，春仓猝低头一鞠躬：“沈先生，失礼了。”沈含青转头对几个同业的人打了个号召：“你们先走，我和老板说几句话。”此中一个男人含混的看了他一眼：“我们趁便把车子都开走何如?早晨你就让春帮你行个便利，宿在这又何妨。”春只是点头鞠躬，嘴上没有说甚么，沈含青佯怒的看了那朋友一眼：“就你会说。再说不准你见贺尾！”那男人不平气的撇撇嘴，几小我才走开了些。
宛珠见春分开，放松了很多，和这帮不知说甚么唱甚么又打扮得奇特的女子呆在一个屋子里，总感觉不大安闲。周治也捏着一个小瓶看着她：“要不要来些酒喝？”宛珠放下筷子：“这莫非又是奇怪玩意儿？才喝了玉露，此次又是甚么？”“以是才让你喝。这酒叫承平，是春从日本故乡带来的，另有一份叫白鹤，若你喜好，一会儿也让你尝尝。味道暗香冷冽，又不似中国酒的浑厚。要不要来一杯？”
二人吃了一会儿，宛珠看着文雅下箸的周治也，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吧。”周治也点点头：“这个不难猜。”“那你是那里人？”周治也游移一下：“实在，我和廖雅权是同亲。”“真的？”宛珠想起阿谁声音甜美的女子：“想不到你也是北方人。”周治也笑了一下，语意恍惚：“我们有缘。”宛珠咬着筷子，纠结半晌，终究问道：“实在，实在我另有话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