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往前走了一步,却见那小妞儿端了个大托盘过来。一阵桂花香飘过,让他晃了一下神。
细细看去,这小酒坊仿佛有些熟谙。
对劲楼的仆人春娘几次想买下这小酒坊,都让湛露回绝了。但是湛露的爹娘身后,买卖一年不如一年,湛露欠下了债务难以还清,明日里借主就要来索债,这间酒坊到底是要易主了。
吃人本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现在酒菜来了,天然不该复兴吃人的动机。
他也不在乎,只是顺手接过毛巾,擦净了手脸。问了一句:
清平县中心那一条平常热热烈闹的街本日也变得冷冷僻清了。小摊贩们看着天气不对就从速回了家,几家绸缎庄、车马行、酒馆茶肆也都早早关了门。
他看那托盘上,摆着一盘酱牛肉,两碟菜蔬,两碟鲜果,一盘饼,一壶酒,倒是丰厚得很。但是贰心中却模糊有些绝望。
湛露原想明日与借主交代过了,就与阿箸娘子一起远走他乡。可阿箸娘子却跟她说,她是要守着酒坊的。湛露本来觉得阿箸娘子迟迟不走,是顾恤她年幼。却没想到阿箸娘子真正看重的倒是酒坊,倒是她自作多情了。人各有志,湛露也不能勉强她。
那小妞儿昂首见他站在那边,仓猝低下头去,脸儿红红的,更显得甘旨。只听她嗫嚅着说了声:
此时恰是要埋没踪迹的危急关头,这小妞儿……还是改天再尝罢。
“酒食菜蔬,应有尽有,郎君想吃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