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她享用着世人对她的追捧,一方面她又惊骇,怕不知何时徳昭就不再传她,那么到时候她连跪墙角的资格都没有。
玉婉昂首,眼泪盈眶,“黄娘娘,能得您如许爱好,是奴婢三世修来的福分,王……王爷待奴婢也好,这统统统统都是极好的,只是……”
好久,徳昭终是开口,声音冷酷,似夏季的寒冰,“信不信本王往你脸上割几道口儿?”
不知是谁,说出一句:“说不定爷更喜好这个新来的女人,传闻是代亲王那边送来的,背后有背景,比屋里阿谁强多了。”
徳昭持续看书。
徳昭失了兴趣,觉得是奉茶的侍女,遂收回目光,持续看书。
幼清从不做如许的打扮,原不是她。
玉婉也不是个笨的,凡是太妃问起她和徳昭的事,甚么该说,甚么不该说,她拿捏得当,几句话就哄得太妃连连大笑。
说得好听是夜夜作陪,说得不好听,实在就是每夜罚跪。
徳昭听得耳边抽泣的声音,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闹腾,想哭到别地哭去。”
“王爷,夜深易寒,喝杯参茶暖暖身子。”
她进门的时候,太妃正幸亏品茶,抬眸见着玉婉,惊得连手里的茶具都摔碎了。
徳昭嘲笑一声,放下书,起家踱步至她跟前,一双苗条的手猛地扼住玉婉的下巴,“既来了,何需求走?”
徳昭想了想,正要开口让她出去,玉婉却俄然跪了下来,一头扑倒在他膝上,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抬头对着徳昭,“王爷……我从小命苦,父母早亡,卖身为奴,幸得代王妃相救,而后又进了您的府里,我只愿此生此世做牛做马,好好服侍王爷,王爷您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未曾想爷竟如许英勇。
都上赶着奉迎她。
在世人纷繁持张望态度之时,徳昭仿佛抛出了答案。
进府之前,代王妃同她说过,送她入睿亲王府,也是黄太妃的意义,是以她不敢怠慢,里里外外清算衣袍头饰,这才跟着嬷嬷往太妃屋里去。
想来想去,终是放不下身材重新回屋,展转往书房而去。
玉婉低头不语。
太妃笑着拍拍她的后背,一口应下,“嗳,我的乖阿妙,当真是一点都没变。”
玉婉点头,“不是,奴婢只是感觉惭愧,毕竟是那位姐姐先来的……”
言下之意,是要她跪一夜。
徳昭盯着她,一双深沉黑眸,看不透是喜是怒,那目光像是有穿透民气的力量,玉婉不敢直视,轻巧地瞥开目光,装出不幸兮兮的模样。
玉婉欢畅,有了太妃这话,就像是有了一颗放心丸,多日来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是安宁下来。
玉婉害羞低眸,一双纤纤玉手捧着茶杯递到徳昭跟前。
玉婉越想越感觉委曲,一时忍不住,竟哭出了声。
她对着那张画像,测度了千百遍宋阿妙抽泣撒娇的模样,为的就是博取徳昭的垂怜。
说来讲去,又说到幼清身上,不免将其拿来比较。
心中思路万千,既烦恼又痛苦,一想到幼清,竟不知该如何自处。
一句话,清楚了然。
徳昭宠嬖玉婉的动静传到太妃那边,太妃非常欢畅,派人去请玉婉。
玉婉晓得,太妃这是完整将她当作宋阿妙了。
仿佛只要长着这张脸,说甚么都是好听的。
现在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他却未曾动半点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