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数月,转眼间年关已至,各家各户忙着过年,张灯结彩,街道间尽是热烈的氛围。
“嗳。”幼清应下,半边身子已经进了门,抬手筹办关门,瞥见他怔怔正在门外,仿佛另有甚么没说完的话。
他越是严峻就越是想要奉迎她,这刹时回过神来,想起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抱出来的行动,孔殷地想要报歉,幼清却在这时往屋里走,仿佛并不在乎。
为了姑父,她必然要请动那位王大烟袋。
家里的银子几近全数都花在这上头了,一家人忙得不亦乐乎,前期的筹办事情刚做完,正要进入下一阶段的事情时,姜大却俄然病倒了。
而后连续请了数个大夫,把完脉后纷繁点头。
钱香在信里约她大年初五赏梅喝酒,幼清当即写信回应,并未回绝。
幼清皱眉后退,半晌昂首直视他,语气有些倔强:“爷既收了银子,那就快些入府通传一声罢。”
此人她熟谙,王科王大烟袋,是睿亲王府的大夫。虽说是大夫,但平时里从不出诊,每日里游手好闲抽大烟,却向来没有人敢说半句闲话。提及来,除了睿亲王,几近无人使得动他。
大年三十除夕夜,一家人团团聚圆地围在八仙桌边,吃吃喝喝,有说有笑。
幼清一愣,昂首看他,话说得含蓄,“只能到这里,再多的,就不可了。”
幼清轻车熟路地备好了统统要用的物件,姜大和连氏在内里忙活,她便承包了家中统统的事件。大年三十那天,钱香托人送来了年货。前次择亲会,固然有很多人向她探听幼清的事,她装病推掉了统统的请柬,以此躲过旁人的探查。加上徳昭成心坦白幼清的踪迹,是以京中贵女虽对幼清感到猎奇,却并无人上门叨扰。
徳昭怔住,上前一步,恰好拦在她跟前,问:“幼清,我们……算是和好了吗……”
“下次不要再这么莽撞了。”她的声音细细的。
徳昭猛地一下回过神,忙地将她放下,行动有些痴钝,以及不知所措。
幼清束手无策,这时想起徳昭的好。
连氏一听,忙地鼓掌。
忽地不远处传来嘚嘚马蹄声,一个冰冷的声声响起:“来人,将他拖下去,手砍了。”
连氏心领神会,问一句,“睿亲王派来的人?”
幼清将信兜在怀里,轻声同小厮道:“你且等等我。”
多一个朋友,总归是好的,何况钱香为人低调,向来不摆令媛蜜斯的架子,幼清非常喜好和她来往。
这边徳昭收了幼清的复书,一行短短几个字,每日翻来覆去地看,竟看了数月。
没有不舍没有沉沦,模糊透着一抹轻松,仿佛他的拜别,能带给她临时的摆脱。
他定了定神,重新将话题拉归去,奉告她他要出城的动静。
忽地院门处传来咚咚的拍门声,幼清一愣,忙地放下筷子跑去院子里开门。
不能……不能就这么放弃。
幼清想,待他走了,她恰好得空考虑他们两人之间的事。
往屋子走的时候,墙外模糊传来他的声音,“我会给你写信的!”
幼清脚步一顿,嘴角微微上扬,提裙小跑着奔进屋。
连氏也就不再诘问,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幼清,而后又往墙外看看,目光里尽是忧愁,想要说些甚么,思及德庆的交代,终是一言不发,持续摆菜上桌。
幼清未曾踌躇,直接就往睿亲王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