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上人，她不要当旁人的替代物。
身上仿佛还带着他的气味，总算反应过来了。
她半昏半醒地闻声他这一句问，恍忽复苏过来，认识到这不是在梦中。
“可我没有悲伤事。”她晕得含混，立马改口：“不是我，是奴婢……”
幼清掐指一算，“早上戊辰时分起开端当差，至下午乙酉时分，再到爷回府，大抵是……”
徳昭谨慎将她放在榻上，手搭在她的额头上，没有呈现设想中的滚烫。
幼清内心为来喜捏了把汗。
她顾不得礼数，从榻上坐起来，仰着面孔同他道：“爷，你喜好的，不是我。”她实在太镇静了，未及思虑，补一句：“爷应当找她去。”
幼清涔涔地感觉有些难堪。
“你哭甚么？”
徳昭站在窗边，望着她逃普通分开的身影，忽地内心一阵凉意。
幼清只得答：“觉得是在梦里。”
鬼使神差地，他伸脱手，指腹搭上她的额头，轻柔地抚摩她脸上晒得发红的肌肤。
“整整十个钟头。”
幼清移开视野，不敢往他那边瞧。
细瞧，才发明她眼角溢出了泪，珍珠颗粒大小，晶莹一点，手指尖戳上去，那泪便温热地滴进指甲里，顺着指腹缓缓流下。
她在等着他的宣判。
从天井到书房，短短十来步的间隔，却像是超越了数年的长度。
徳昭扔了笔，昂首看她一眼，见她温馨地坐在榻边，双腿并拢，手搭在膝盖上。
即使她今儿个死在这里，尸身也该是齐白卿的，她不想，也不肯做甚么房里人。
“在内里站了多久？”
这一下清了然，眼皮硬撑着展开来，入目见得他坐在榻边，低垂着眼，融融灯光映在身后，柔了他眸中的冷酷。
跟个死犯人一样，面色惨白，却又淡定自如，生出一股子“归正死都要死了还怕甚么”的傲气来。
昏了约莫数秒，回过神时，满身有力，模糊间趴在谁的怀中，睁不开眼，像是在旧梦中，一样暖和有力的度量，一样如寒雪清透的沉水香。
徳昭深深地看她一眼，“盛了很多悲伤事，才会连在梦里都想着哭。”
徳昭摆摆手，“府里这么多奴婢，不差你一个，就如许，挺好的，不消太拘束。”他从旁拿了蜡烛，往她跟前一照，一下子看清了，她额头上和脖子上出现的大片红色。
悄悄流转的一个眼神，却刚好跌进他通俗的眸光中。
幼清无辜地眨了眨眼，“但是爷你说过，扫了第一遍接着扫第二遍，我那里敢走开。”
徳昭沉声问：“是来喜奉告你这么做的罢？”
幼清方寸大乱。
幼清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干脆默不出声。
毕竟这个她有经历，甚么都不做，就任由他看着好了。
“之前你从不害臊，大风雅方让爷瞧，这一点，爷很赏识。”他的手渐渐下滑，指尖自她鬓间划过。
他的行动和顺得几近让人颤栗，幼清屏住呼吸，转过眸子，这氛围不太对，她必须说些甚么。
幼清急得忙点头，“那也不该是我。”
她躺在那，轻荏弱弱的，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纸片人。徳昭忽地就不想喊人出去了，沿着榻几边沿坐下，温馨地瞧着她。
“你晓得来喜为何让你在爷书房前站一天么？”
幼清面红耳赤，她不是个傻的，清楚晓得启事，却不敢说出来，细声答：“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