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假装叹道：“老天爷真是公允，固然给了程老爷一个爱拆台肇事的女儿，却也给了他一个专门清算烂摊子的儿子。”
正说着，菜上来了，豆腐煎果子，橙汁冬瓜球，翡翠白菜，椒香五味菇，另有很多灵芝叫不出来名字的小菜面点，碟碟精美敬爱。
灵芝循味望去，只见厅堂两角各一尊落地仙鹤瑞草青铜香炉，仙鹤嘴中氤氲出丝丝烟气，她只嗅出了龙涎与苏合的味道，其他确切分不出来，想来都是炮制后或者外藩来的香料所制。
说完向门口候着的丫环喊道：“黄鱼儿，去探听探听，我哥在哪屋？”
潘安是众所周知的美女人，俊臣当然就是则天大帝时的苛吏来俊臣了。
叶鸿往里间一面走，一面道：“把羊哥儿叫出去。”
一层为大厅，二层为以绢帛屏风隔开的小间，三层为独立包厢。此时为午膳时分，三层楼皆是门客来交常常，幸亏云霜提早订了桌子，三人才不消去大厅受挤。
若想靠卖和香挣钱，起码得做出这般好的和香来。
一品香是京中最驰名的饭庄之一，以北食为主，特别擅制各种面食小点。
云霜却停下筷子，盯着窗外，喃喃道：“不会吧，我哥要见的不会是他吧？”
云霜并没有真的要全羊宴，灵芝还在孝中，戒荤食，三人便只点了些精美素菜面点，围着一张二楼靠窗临街的方桌坐下来。
“这是甚么香？”她不由问道。
灵芝在铺子前一起看畴昔，又问了几味和香，都各有妙处奇处，看得她情感倒是越来越降落。
灵芝打量着那人，潘安，确切当得起这佳誉。
云霜笑着作势要掐她的脸，两人正闹作一团。
楼高三层，呈回字形，四周楼以廊桥相连，中间一池碧水，斜飞拱桥，角上一座爬满藤萝的假山石，小阶回旋而上，石上有六角翘檐凉亭，亭中有才子或弹筝操琴，或高歌低唱，风雅清绝。
二人也跟着往外看去。
只见他穿戴绛色撒花直裰，头扎东坡巾，仓促进了一品香来。
可惜手中无钱，不然，真想每种买一份，回家试香去。
比如紫米和面粉做成的玫瑰花模样小点，叫紫瑰；以葛粉和淀粉做出的半透明粉色团子，叫桃花馒头；另有一碟月宫折桂，用白面做的兔子，白萝卜雕成月宫，真桂花布成丹桂，米豆腐雕成嫦娥，刀工精美，栩栩如生。
便拉着二人快步分开。
香粉、香泥、香丸、香块、篆香、线香，包含万种，该本是百香稠浊，却有一股淡如清茶的幽清暗香，将那百香的味道都压了下去，让民气旷神怡，脑明目清。
可她现在，还只能和些冰片、桂花、白芷、艾草之类的入门香料，这一条路，也远不如本身想的简朴。
又转向廷雅道：“那这位是？”
云霜仍把玩那“云”字翡翠，越看越喜好。
“咦？”坐在窗畔的廷雅讶然道：“都城地界儿就是灵，说曹操曹操到。你看那是谁？”
福寿斋的篆香，是都城最着名的，因斑纹多样，款式新巧，很受京中贵族欢迎。
这张桌子刚幸亏墙角，背后一架屏风，隔出独立的空间，桌与桌相隔较远，只要不是特别大声，便不虞被人闻声说话。
云霜边走还边转头朝叶鸿做了个鬼脸，一面道：“本来觉得只是个恶棍，没想到还是个登徒子，竟然当街问女子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