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都很普通,只是转到观音像跟前时,除了更加浓烈的松香味儿,还多了一种淡淡的甜香。
安二老爷见应氏还敢回嘴,气得火冒三丈,正要发飙,听得一句尤带稚气却果断地声音:“姨娘不是他杀的!”
应氏却看不下去,她本就凶暴要强,掌家多年,没人管束,又在都城当中,仗着应家富强,更加霸道。
灵芝心中格登一响,难怪宿世王氏死的时候,有人说她是被二女人拉下水的。如此听应氏说来,二姐兰芝的死,怕是和王氏有干系。
安二老爷被灵芝一看,火气都觉消了,谨慎翼翼扶着她起家,还替她拍拍膝盖上的土,低声道:“好孩子,爹晓得你难过,不过都已经如许了,还是让姨娘放心走吧。”
应氏抢着骂道:“你是睡胡涂了还是哭疯了,说甚么浑话呢?”
“这。”柳姨娘游移着:“三女人,这分歧端方呀。”
他虽向来对灵芝不上心,但瞥见她这般薄弱不幸的模样,心头一软,转过甚狠狠瞪了应氏一眼。
爱分出去太多,便不敷用,落到后代身上,就剩不下几分舐犊之情。
安二冷冷看着她:“多行不义。”
灵芝忙跪下给安二老爷叩首:“多谢父亲!灵芝还想请父亲请仵作来给姨娘验身!”
但他毕竟是个心软多情的人,灵芝这一哭一跪一抱,一张晶莹小脸梨花带雨,一身薄弱衣衫弱质纤纤,端的是让人肝肠寸断、怜意丛生,也不知震惊了他哪根心弦,心口一酸,滴出两滴泪来,口中念叨:“母别子,子别母,白日无光哭声苦。我儿快别哭了,另有父亲母亲照看你呢!”
应氏气得浑身颤栗,被他当着下人如此作骂,只觉仇恨惭愧难当,直嚷嚷着就朝安二扑过来:“好啊!你这么护着这个妖怪,是不是就是你在外头留的野种!”
应氏毫不露怯地又狠狠瞪了归去。
如此想着,方抬起眼来,泪眼婆娑地看着安二老爷,跪着一步步蹭畴昔,一把抱住他小腿,哭着喊道:“父亲!姨娘没了!”
安二老爷不满地轻哼一声,转过视野看着灵芝道:“如何,还难过呢?”
北墙一尊持香坐莲南海观音,一张螺钿缠枝纹梨木香案,案上供奉着生果寿桃,一尊精美华贵的二层八龙柱紫铜香炉,基层熏香温热,上层炉中插了三柱浅显线香,松香味儿便是从这里而来。
外头出去两个婆子,伸手就要来拉灵芝,被安二老爷一瞪,只都雅看应氏,又缩了缩胳膊站归去。
安二抚了抚她的额发,感喟一声道:“别管她,今后爹护着你,不可你就住到柳姨娘的烟霞阁去。”
柳姨娘仓促进了门来,先向安二老爷行过礼,柔声道:“老爷!已遣了人去告诉王氏家人,点了一副杉木的厚板棺材,铭旌设重白蜡等物也已购置下去。老夫人说自缢不吉利,就不举丧记念了,在家中设个灵堂,请和尚羽士做三日法,便请入土。老爷看另有何叮咛?”
那甜香不是任何一种她闻过的花香果香,但是倒是存在她影象当中的,她在甚么处所闻过?
她又在佛堂中转了好几圈,佛堂安插得很简朴。
灵芝只觉更加酸楚,不幸的姨娘,她该有多自责,又该有多苦啊!
安二老爷刚三十出头,合法丁壮,身量高长,一双眼敞亮多情,白净脸皮,留着两撇山羊胡子,一派清闲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