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歇见师父扣问,不敢怠慢,便把本身当时所见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尉缭。他口齿清楚,层次清楚,把全部事件论述地又清楚又完整。
尉缭道:“如此良材美玉,却从师于一个侍卫,实在可惜。而市南子想必已垂老迈矣,竟置天赋弟子于不顾,实在有违伯乐之心。”顿了顿,持续说道:“不过,这也是可贵的机遇,老夫迫不得已要亲身出面,收十九王子为弟子了。”
楚宫西北角有一处古色古香的修建群,一排排修建鳞次栉比,一概红砖青瓦。从内里模糊看到,内里宫墙垂柳,非常清幽高雅。只要正门的门楼分外高大宏伟,门楼上方有三个金黄色大字:客卿府。
一旁正在深思的黄歇却插嘴道:“师父求见大王,大王必然会求问缉拿凶手之事,师父要有筹办才好。”
尉缭嘲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三个刺客就是近年来出没在吴越一带的幽都三鬼。此三人恶迹不彰,神出鬼没,又兼之武功高强,手腕不凡,一时候极难捕获。至于查访幕后教唆之人,更是触及楚宫王储之争,为师我可不想深陷此中。是以,大王如有问于我,我只能推说不知,对付了事罢了。不过,收十九王子为徒但是宜早不宜迟,呵呵,想必大王不会驳我的面子吧。别的,十九王子一旦入我门下,你们几个必然不要存有流派之见,要朴拙以待才行。”
尉缭左边站着的青年,身材细高,一双眼睛大大的,转来转去,显得机警聪明。右边站着的青年,身材矮胖,目光略显阴沉,唇角倒是弯弯的,似笑非笑,初度见面就会给人留下非常驯良的印象。这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的两个青年恰是尉缭的两个对劲弟子。高的叫杨柳,矮的叫朱肥,春秋都在二十五六岁摆布。
尉缭将头靠在椅子上,双目微眯,悄悄地聆听。当黄歇讲到铁拐无常用假肢击向十九,而十九用腾云幻影步法奇妙避开时,尉缭略显吃惊,不自发地坐直了身子。当听到矮叟以琴弦为兵器,困住十九,而十九竟诡异地瞬移而去时,尉缭微眯的双目一下子展开了,身子微微前倾,打断黄歇的论述,惊奇地问道:
“亏你还是跟随我多年的弟子,如何见地如此之浅?气度如此之窄?岂不知伯乐当然不常有,千里马又何尝多见?十九王子乃绝代美玉,我岂能让他深埋于泥沙当中呢?你们记着,求道之人不用心存流派之见,教诲之人不成囿于流派之争,正所谓有教无类是也。既然十九王子已经分开市南山,我现在收归门下又有何妨?我要顿时求见大王,让大王同意十九王子到我门放学艺。”
黄歇与他的两位师兄面面相觑,内心中均奇特不已。尉缭召黄歇前来,本来是要扣问天香居刺杀王子一案,但现在却不去诘问凶手如何,也不去阐发如何缉拿凶手,反倒没完没了地体贴起十九王子来,并且师尊竟要收十九王子为弟子,这件究竟在诡异之至。因为,师尊从不主动收徒,更不消说收一个王子为徒了。
三个弟子赶紧恭敬地应了一声“诺,”但杨柳和朱肥的心中却模糊都有一些不舒畅的感受。他们从未见过师尊如许看重一个长辈,心生妒意也在道理当中。
“你说十九王子能够瞬移?你肯定吗?”
杨柳对尉缭的经验颇不平气,在他看来,十九王子既然是浑沌练气度的弟子,就不宜再插手越女剑派,不然,两派一旦产生抵触,十九王子将何故自处?这一事理,是显而易见的,他不信赖师尊连这个事理都不明白。并且,师尊名满天下,求师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推都推不出去,又何必降尊纡贵去找别人的弟子为徒呢?师尊必然是另有所图,不然,不管如何也解释不通。不过,杨柳固然狐疑大起,对尉缭堂皇的解释也不觉得然,但对师尊的决定却不敢提出贰言,只好禁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