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换好衣服,忽闻声轻巧的脚步声,仿佛有人在屋外廊下走动。霍连诀下认识的昂首望去,借着昏黄的烛光,瞧见一个影影绰绰的苗条身影,撑着油纸伞,从窗外一晃而过。
花怜月打着哈欠来到二楼的房间内,方才合衣躺下,还将来得及闭眼,就听内里传来小双兴-奋至极的大笑:“姐姐,快拿网兜来,我钓到了一条大鱼......”
不知不觉间,雨势垂垂变小,风却更加刮得紧了。穿行在枝桠间,房檐下的风声如同就在他耳畔盘桓,像是猛兽的哭泣,又似万千冤魂在哭诉。
婆子没有见着他神采非常,仍然絮干脆叨的道:“另有这道文思豆腐,但是花捕快特地教老身做的。可惜老身的刀工与小双女人没法比,就请大人先拼集着尝尝看。”
说来也奇特,花怜月昨夜在赌坊里连赢了一个时候。大双,小双数银子数到手软,都没见到那位传闻心黑手辣的沈旭出面。看来有的人是天生必定了没有缘分,不是你想见就能见。
“哎!”小双拿着一根不知打那里寻来的鱼竿,兴趣勃勃的道:“蜜斯你先睡,我去船头垂钓。等你醒来,就会有新奇热辣的鱼汤喝。”
花怜月嘴角抽了抽,在前行的画舫上垂钓,不知是面前这位异想天开的小双女人脑残,还是河里那些即将被钓上来的鱼儿脑残。
花怜月怜悯的望着小双,双手握拳,亲热的鼓励道:“加油,我看好你呦!”
只是这些快意再宝贵,毕竟只是死物,它们真能确保李若兰今后能万事顺意,吉利快意吗?花怜月不肯意再想下去,她还是但愿李若兰能够幸运。
霍连诀第二天起来,便有些头重脚轻,浑身发虚。强打精力看了大半天的公文,到了下午,终究抵当不住,完整的病倒了。
他健忘了本日是李府二蜜斯出嫁的日子,或许该说,他向来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过。
“放下吧!”霍连诀声音淡淡的,不怒自威。婆子立即禁声,将食盒里的碗碟一样样摆出来后,悄无声气的退了出去。
寝房里早早生上了炭盆,劈面扑来的暖气,让浑身冰冷湿寒的他足足打个好几个清脆的喷嚏,才垂垂缓过劲来。
院子外头却高耸的响起了喜庆,喧闹的唢呐声。锋利的声音刹时突破这可贵的沉寂,他抚着粗糙的树干,不由怔怔的道:“这是有人家在嫁娶吗?”
打头的是一座三尺高的红珊瑚树,接下来是温润晶莹的玉雕福禄寿三星,尊尊都有尺许高。接下来是各色快意,有赤金嵌宝石快意,有羊脂玉快意,有珐琅快意,有沉香快意等等......
她偶然间在人前暴露半截绝美面庞,及线条美好的下颌。在一片夺目标艳红中,格外乌黑晶莹,也格外的......生硬。
顺着院墙夹道走到内院,一阵北风刮过,把檐角滴下的雨滴吹进他的脖梗。冰冷的雨水让霍连诀浑身一激灵,他紧走几步终究回了东厢寝房。
方才入夜,却“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大雨。霍连诀终究从繁忙了一天的书房走出来,他撑着油纸伞,沿着青石路渐渐往内院走去。
花怜月“嗖”的一声坐了起来,她掏掏耳朵,不成置信的道:“还真有比这丫头还傻的鱼......”
大雨激起的水花如白珠碎石,四下飞溅,很快沾湿了他的鞋袜及袍服下摆。霍连诀皱皱眉,不由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