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一抖，手机后的声音颤微微地说：“你……你是追野吗？是追野吧！”
而乌蔓把头发染成了暗红，像夜莺的毛色，松垮地披在肩头，遮不完光裸的背，暴露背上那一道胎记，很大块，形状像折断的羽毛，张牙舞爪地嵌在惨白的肌肤之上。那种毫无章法又颓废的美，总感受像是不该存在这个天下上似的。
等了几秒，她打消赞，发了条微博。
何慧语伸手拥抱她，分离时小声私语：“我如果你，我就绝对不穿这一身。”
“这个我是有传闻啊，但我一向不晓得她金主是谁。”
他看向镜头，又是那样惹人不快的，赤/裸裸的眼神。
“你觉得乌蔓之前那些个水奖真是她靠气力拿的吗？看看她演的都是些甚么玩意儿，如果不是她背后的人给她买奖，入围都不成能。”
“还不是第一？”
离正式走红毯另有半小时，乌蔓支退了人，拐到厕所最后一个隔间锁上门。
树会长年轮，人会长皱纹，这是最天然不过的生态规律。但是对女明星而言，却仿佛是触目惊心的希奇事。
下台前，她俯下身在何慧语耳边轻声说：“我如果你，我就绝对不穿这一身。”
“追野因为身材启事，明天遗憾地没能来到现场，但让我们一样奉上掌声恭喜他。”
“论演技我必定站何慧语咯。论别的那就不好说了。”
一边说着，却在上妆时特地在眼周盖厚了一层，差点将她眼头下的小痣一并挡住。乌蔓眉间一蹙，扮装师仿佛感遭到她无形的烦躁，大气也不敢喘。
乌蔓点开热搜，今晚第三次打仗到这个名字。
一个在最前排，阿谁位置她不消看都晓得，属于郁家泽。另一个位置在她前面几排，她看不清纸条上贴着的名字，心下有些猎奇。
坠落春夜
“本届的最好新人奖，无庸置疑，绝对是这位异军崛起的新人演员――追野！”
“除了这位太子爷谁另有这手笔，传闻此次入围也是他给乌蔓搞定的。”
乌蔓不动声色地抽开手：“我还没把你放在眼里，谈得上争？”
台下几近座无虚席，乌蔓粗粗扫了一眼，发明有两个位置高耸地空着。
她从口袋里取出一包苏烟，不燃烧，只是虚虚地咬在唇边，盯着没有窗户的天花板发楞，不时取脱手机看两眼，一向有动静出去，但微信置顶却一向很温馨。
本来这是他的位置。
直到大屏轮播到最后，是一段民国戏，穿戴卡其背带裤的男孩子斜靠在凉亭旁，灯光打得很暗，他在抽一只烟，火星影影绰绰地点亮鼻尖，除此以外甚么都看不见。穿戴旗袍的女人痴迷地靠上去，他轻笑着抬手推开报童帽檐，往女人身上吐了一层烟圈，眼睛却斜向镜头，刹时亮出藏着的半张脸，烟灰落地，烧得看客心头一空。
四周的目光纷至沓来，妒忌、不屑、切磋、玩味……总之没有任何一种称得上美意，但那又如何？成王败寇不需寻求过程。她赌赢了。
场内密不通风，乌蔓脸上神采如常，但呼吸间开端感觉缺氧。
“最好女演员颁给了乌蔓而不是何慧语的奖，不是水奖是甚么。”
“啥意义？”
郁家泽：“十周年礼品。”
她面不改色地把小指甲连根掰洁净，仿佛指甲不是连着肉而是石头。
台下众大咖雷鸣般的掌声，竟送给了一个空椅子。乌蔓感觉好笑，懒懒地连手也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