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善却还不是非常放心,正想要多警告几句,中间传来颜小北喝彩雀跃的声音。
秦善抬手,懒懒一指中间梅树。
颜小北哼哼着,拿着剑到树下捉蚂蚁去了。
“看来,此言并未夸大。”
他眨巴着眼睛,极尽等候奉迎道:“哥哥高兴吗?”
秦善当即庄严道:“我找你假扮齐若望,只是权宜之计。可没有让你以此去戏弄萧忆。他毕竟熟谙齐若望,若被他看破身份,你处境非常伤害。”
一名头发斑白的白叟坐在帐口,他面色沧桑,任由光阴爬过眼角,凡尘漫过发髻。白叟闭着眼调息,仿佛这里没有外人,只要他们师徒。
秦善转头,问:“你师父还说甚么?”
“小北回了中原,这是一个机遇。”
只见小小花苞上,被人整齐地切开了十字暗语,细嫩的还未成熟的花瓣,从暗语里悄悄探出身来。
他们知名谷,真的已落入危难。
席辰水神采一变,快步走上去。只见满地掉落的花苞,无一不是被人强行切开了苞蕾,数一数,尽稀有百之多。并且暗语工致精齐,明显是用剑气刹时扫下。
颜小北说:“哥哥教我清理这梅树,定是嫌弃它们到现在还不肯着花。我便切开这害羞的花瓣小嘴,让它们十足为哥哥展露笑容。”
秦善微微一笑,“那为何又不准你让着其他弟子?”
“放心啦。”席辰水不觉得意,“萧忆一见到齐若望的影子就魔障了,哪故意机管我真假。我会重视分寸的。”
一句童言稚语,却道出一片拳拳苦心。
“颜漠北。”
可现在,他们被困在此地,就如同被关在桎梏中的玩物珍禽,任人揉捏赏玩,束手无策。
席辰水在中间唉声感喟,秦善却又想起颜漠北小时候掏鸟蛋,被师父经验的事。最后,他只觉得是颜漠北儿时恶劣,其师父经验未免过分。现在看来,大抵颜漠北的师父早就看出,此子心性中便有一分残暴。以是才峻厉弹压,不准这残暴透出半分。损在他部下的,现在只是小鸟,是花苞,如果不加管束,终究是否会变成性命?
两人抬眼看去,只见梅树下,青年方才收剑。而被他砍下来的却不是甚么枯枝败叶,而是含苞待放的花苞。席辰水正要嘲笑此人几句,却瞥见秦善缓缓走上前,低头,捡起一枚掉落的花苞。
白叟摆一摆手,斯须,道:
颜小北跑上来蹭蹭,“善哥哥,教我习剑。”
他瞅了眼颜漠北,本来能问的人,现在却比谁都无知,真真是冤孽。
“他让我好好练武,却又骂我不好好练武。”颜小北摸着脑袋道,“有一次我练习轻功,去树上掏小鸟玩,被师父揍了。又一次我和外门弟子打斗,我让着他赢,又被师父揍了。”
“师父!”
正要从半空中落到桌面的席辰水神采一僵,生生半途改了方向,落到一旁青石上。
“就晓得拿这威胁我。有了奥妙,甘愿奉告老蒲,也不跟我说。要不是可巧被我撞见,你甚么时候才肯奉告我,你把颜漠北捡了返来。”席辰水忿忿道,“我在外累死累活,你就这么对我的吗,负心人。”
而究竟上白叟晓得,不但是他,另有在别的几个帐子里被关着的徒子徒孙们。他们都如釜中游鱼,危巢之燕,任人鱼肉罢了。现在装点承平,只不过是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