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面已经讲过,幽灵害人,凭的就是胸中一股不化的戾气,这股戾气从幽灵临时那一刻被种下,越堆集越深,受那阴风洗涤的痛苦,使幽灵善妒、麻痹、凶恶,丧失以是人道,以是大部分孤魂野鬼都是浑浑噩噩,没有本身的认识。
他一身酒气,喝得比我还多,说话时一股腥气扑来,让我忍不住要捏鼻子,说你伤口还在流血呐,干吗那么多话?先归去包扎好了,明每天亮在说,放心,我会让浩子陪你医药费的。
浩子不断告罪,先把这醉汉打发走,一转头就把门关上,惨青着脸走到我这边,也不坐了,就坐在地板上掉了支烟,苦笑说小寒,我刚才到底如何了?
大老爷们阳火重,他被鬼附身没多久,以是身材倒是没遭到太大的伤害,只是感觉有点冷(当然也有我那盆冷水的功绩),我让他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出来陪我聊。
我昏倒中的浩子扛起来,黑着脸进了屋,那醉鬼就探头探脑地站在门口打量,我也不管他,进屋先将浩子丢在沙发上,又去厨房接了一盆净水,对准他脑门子浇下去。
我仿佛听到有女子在桀桀地哭,化作悲戚的靡靡之音,惨痛幽怨,勾起民气中非常的酸楚。
他没辙了,一摊手,苦着脸说小寒,你又不是不体味哥们,我顶多也就做买卖耍耍滑头,多赚几个钢镚,别的哪另有,杀人放火的事我也干不出啊。
浩子怔了一下,说以次充好算不算?义乌那边进货便宜,十几块一条的牛仔裤,我卖了一百多,这个算好事吧?我说你丫少给我贫,能卖到一千块那算是你的本领,我说的不是买卖上的事!
醉鬼说那还是算了吧,小哥,你真的是羽士,能驱邪不?
我眼皮一翻,说你感觉呢,幸亏明天早晨有我陪着,要不然你小子如何死的都不晓得!
我目工夫狠,大喝一声“休走”,扬手将地上的竹筷射出去,竹筷穿透黑气,回声裂开,我将双手画圆,结出一个大轮金刚印的印记,往前一按,将黑气尽数震散。
浩子被冷水浇透,浑身打出一个激灵,“哇呀”着转醒,跳起来大吼大呼地挥手,老半天赋展开眼睛,长叹了口气,对我说,“小寒,是你呀,我刚才做了个怪梦,有个女鬼要跟我干那事呢,还说要嫁给我,我去,是不是我单身太久了……诶,未几,你拿水泼我干吗,我家如何这么乱?”
符火上蹿,跟着浩子的身躯一起颤抖,尾端升起了一丝蓝色、纯洁的火焰,这是阴阳反冲所发作出来的鬼火,并不炽热,伤不了我和浩子分毫,他眼仁外翻,全凶戾黑气被缓缓引燃,身子不再抖得那么短长了,口中也不再冒出白浆。
阿谁醉汉就趴在门口说,兄弟你刚才撞邪了。
她身子炸开,氛围的阴冷消弭殆尽,走廊中阴风散尽,阿谁醉鬼去而复返,又跌跌撞撞地拎着一把斧头跑返来,大吼大呼,“鬼呢,鬼在哪儿!”
醉鬼不乐意,放下斧头嘀咕两声,指了指地上的浩子,说你刚才不是说他撞邪了吗,我胳膊都被砍到了。我转头去看他的伤口,入肉不深,只是流着血,把袖子染红了,便说要不你跟我进屋,先用药酒擦擦,我给你包扎好?
“撞邪了?”浩子一脸懵懂,看着醉汉说哥,你大早晨如何在我家门口呢?一栋楼租屋子的人,就算不熟谙,多少也混个脸熟,醉汉打着酒嗝,说你刚才差点拿刀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