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雪已经停了，师师从房间里出去，六合之间，都是白皑皑的一片。不远处的一处院子里有人走动，院子里的屋顶上，一名女子在那儿盘腿而坐，一只手微微的托着下巴。那女子一袭红色的貂绒衣裙，红色的雪靴，精美乃至带点稚嫩的面庞让人不免想起南边水乡大户人家的女子，但是师师晓得，面前这坐在屋顶上俨如稚气少女普通的女子，手上杀人无算，便是反贼在南面的头子，霸刀刘西瓜。
“啊？”
段素娥原是那位陆寨主身边的亲卫，来小苍河后，被安排在了师师的身边。一边是习武杀人的山野村妇，一边是荏弱愁闷的都城花魁，但两人之间，倒没产生甚么嫌隙。这是因为师师本身学问不错，她过来后不肯与外界有太多打仗，只帮着云竹清算从都城掠来的各种古籍文卷。
“西夏雄师已抵近清涧城，我们出两支步队，各五百人，摆布袭扰攻城雄师……”
“噗……”
师师听到这个动静，也怔怔地坐了好久。第一次汴梁保卫战，镇守城中的将领便是左相李纲与这位名震天下的老种相公，师师与他的身份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汴梁能够守住，这位白叟在很大程度上起了顶梁柱普通的感化，对这位白叟，师师心中，恭敬无已。
“我传闻今晚的事了，没打起来，我很欢畅。”宁毅在稍火线点了点头，却微微感喟，“三刀六洞算是如何回事啊？”
“至于三刀六洞，三刀六洞又不会死。杀齐叔叔，我于私有愧，若真能处理了，我也是赚到了。”
都城，持续数月的动乱与屈辱还在持续发酵，围城期间，女真人数度索要金银财物，开封府在城中数度搜刮，以抄家之势将汴梁城内富户、贫户家中金银抄出，献与女真人，包含汴梁宫城，几近都已被搬运一空。
齐家本来五兄弟，灭门之祸后，剩下老2、老3、老五，老五便是齐新翰。西瓜顿了顿。
西瓜口中说话，手上那小金刚连拳还在越打越快，待听到宁毅那句高耸的问话，手上的行动和话语才蓦地停了下来。此时她一拳微屈，一拳向斜上前伸，神情一僵，小拳头还在空中晃了晃，然后站直了身形：“关你甚么事？”
“……我方有炮……一旦集结，西夏最强的平山铁鹞子，实在不敷为惧……最需担忧的，乃西夏步跋……我们……四周多山，将来开战，步跋行山路最快，如何迎击，各部都需……此次既为救人，也为练兵……”
我……该去那里――
“传闻昨夜南边来的那位西瓜女人要与齐家三位师父比试，大伙儿都跑去看了，本来还觉得，会大打一场呢……”
但是这半年以来，她老是风俗性地与宁毅找茬、辩论，此时念及将要分开，话语才第一次的静下来。心中的烦躁，倒是跟着那越来越快的出拳，闪现了出来的。
相处数月，段素娥也晓得师师心善，低声将晓得的讯息说了一些。究竟上，寒冬已至，小苍河各种过冬扶植都未见得完美，乃至在这个夏季，还得做好一部分的水坝引流事情，以待来年春汛，人手已是不敷，能跟将这一千精锐派出去，都极不轻易。
凌晨起来时，师师的头有些昏沉，段素娥便过来照顾她，为她煮了粥饭，随后，又水煮了几味药材，替她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