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岈凄怆看向他,喃喃道,“不会的。”
“蜀卿说他见到路北了,那金恶多数是他。”
“没有的事,前辈,你……,”
他的手放到风靳岑眉心,哀声道,“阿岑,我已担你宿世杀孽。来世莫要碰到我了,好好做你的骁将,你造的杀孽,云修岈来还。”
接过酒,甘青司闷了一口,道,“有些感到,无浪兄如何?”
自从路北销声匿迹,甘青司再没听过靳谌唤他的名字。他和阿愿、路北、白瞳四人懂事以来便一向在一起,四人年纪相仿,老是玩皮拆台,靳谌是阿爹救返来的,比他们年长十岁,向来对他们照顾有加,任由他们打闹,最粘着靳谌的人便是路北。他不在后,靳谌变得少话,甘青司也就少在他面前提。
两人神采凝重带着云修岈回程。
云修岈跪在地上,手心握着光点,“傻子,我没有来世,你去那里守我?”
西越终战云修岈捐躯,官方传出风临村全村惨死于他部下,谗谄破军忠义之士,他背负忘恩负义之名,最后连尸身都无人去寻。至于风靳岑在被关押后再无消息,只要破军余下五人还是在疆场上奋战,为其正名。这是传播于后代的故事,听过之人不无嗟叹。可眼下这状况竟是出人料想,为何风将军不计前嫌?为何风将军要等云将军返来?
从十年前他便晓得。
“我的召鬼大多是还愿而来,他们的事我也略有耳闻,想来谁还没有过憾事呢。”
甘青司策马到靳谌身边,问道,“可把话带给叔了?”
“青司,多谢。”
他背负两人杀孽,负有杀孽的召鬼不入循环,偿人所愿。
“南梁人士,永乐六年腊月廿九去世。”
甘青司看着萧瑟之地,当下难过,这里埋下多少尘缘未了,又断送多少沉年旧梦,毕竟是尘归灰尘归土。
风靳岑双目欲裂,手中长剑落地,“阿临。”
“我不能归去。”甘青司道,“靳谌,四更天给的锁灵盒内里是金行恶鬼行初。”
“嗯,王爷说他已派人去查,从四更天宣布通都为开场时,王爷便已让弟子动手北楚行尸封印之事。王爷说现在有人谗谄北楚,那主子必然不平安,就让我陪侍。”靳谌再加上一句,“你让我归去我也不回,小主子,你不嫌累我嫌,要归去咱俩一起走。”
甘青司点头,“到酆阳再探吧。”
云修岈和颜悦色对甘青司道,“青司,让你操心了,辛苦。”
怨魂愿结,重入循环。
云修岈垂首,“傻子,我回的是我们家,风临村。”
甘青司蹲在地上不说话,召鬼的表情与宿主是相通的,云修岈的哀切清楚印刻在贰心间。席若白上前环住他,沉默。
西越之战,敌军虏走风靳岑父母,一心为国的风老将军不肯作为人质,二老血溅疆场。战后,风靳岑被北宫家谗谄擅自调兵救人,罔顾火线疆场被扣押在狱,控告作证的人倒是云修岈。而后,云修岈从云副将晋升为云大将军。
“多谢。”
“云将军是微风将军一同送往南梁的,至于葬在那边,我便不知了。”
稠密鬼气将此人满身缠绕,甘青司只听得他行动间声响不断,是战甲!此人不但是鬼将,还是真正的将军!
阴书是从风靳岑处来的,那句存亡同衾当真让甘青司惊诧。但不管葬在那边,那两人在一起他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