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天大的胆量,李公公也不敢直接冲着陶灼华动手。只是方才用力过猛,此时罢手不及,掌风仍然扫过陶灼华的面庞。他尖长的指甲触到陶灼华的脸颊,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
陶灼华哎吆一声,特长捂住了脸颊。娟娘又气又急,忙着检察她的伤势,见已然有血丝排泄,急得惊呼道:“伤在脸上,这可如何是好?”
只怕那伤不好病愈,娟娘哽咽着说道:“蜜斯,娟姨皮糙肉厚,便是挨他一掌又如何?您何必替奴婢出头。您这脸上若留了疤痕,可叫娟姨如何自处?又叫夫人泉下如何放心?您快坐下来,叫娟姨瞧瞧您的伤势。”
李公公得了这句准话,才将心放回肚回,瞅着谢贵妃手边已然堆着好些碎银,也跟着恭维了几句,这才乐悠悠地回了外务府。
忍冬瞅着旁人忙活,并不在乎陶灼华的伤势,心下倒是担忧她的处境是否影响到本身的今后。闻声陶灼华口气颇大,嘲笑着悠悠一叹,沮丧地说道:“郡主,你本身便是泥菩萨过江,我们大家自求多福最好。”
“蜜斯,您脸上带着伤,这是要去那里?”娟娘非常不放心,随在身后问道。陶灼华低低笑道:“长春宫压了我们多时,我本日必将替我们讨回这个公道。你们谁都别跟来,且将心放回肚里,我自有分寸。”
青莲宫里氛围一派低迷,茯苓赶着去打净水,要替陶灼华洗濯伤口。菖蒲已然去寻药箱,想要寻些止血化瘀的药膏。娟娘早是涔涔落泪,牵着陶灼华往暖阁里走。
方才听得娟娘与外务府的人吵嘴,她恐怕宿世的复辙又会重蹈,连头发都来不及梳便跑了出去,总算瞧得娟娘无虞。
几位老仆都巴结谢贵妃手气旺,听得谢贵妃更是心花怒放,指着李公公道:“且放心归去,青莲宫那边自顾不暇,没有人会替她做主。”
谢贵妃正与李嬷嬷几个老仆在玩叶子牌,听得李公公禀报,底子没将陶灼华受伤放在心上。恰好上家的乔嬷嬷出了张八筒,谢贵妃将牌一推,喜滋滋说道:“本宫又和了,清一色的筒字,还凑成了一条龙。”
不顾陶灼华的禁止,李公公冲着娟娘便要动手。陶灼华紧走两步,抢到娟娘身前,抬起胳膊去隔李公公那只脏手,大怒道:“你如有本领脱手,便尽管冲着我来,我的底下人却容不得你们玷辱。”
至于那条小道,宿世里陶灼华走了多回,天然熟门熟路。她径直来到御书房前,往皑皑雪地间一跪,青泠泠的声音蓦地扬起:“臣女陶灼华求见仁寿天子陛下,求陛下为臣女做主。”
陶灼华命茯苓替本身将青丝稍稍梳笼,只绑了根银色缎带,仍然披了刚才的大氅,推开世人便往外走去。
仗着背后有谢贵妃撑腰,李公公皮笑肉不笑,仍然不肯干休。他指着娟娘道:“不是主子不卖郡主您的面子,实在是您这里的奴婢不知尊卑、不懂礼节,本日本公公定要经验于她,看哪个敢多管闲事。”
陶灼华一昂首,脸上的伤痕便落进何公公的眼睑,他哎吆了一声,低低问道:“郡主,您这是如何了这是?快随主子去太病院抹些药膏,有甚么事都好说。小女人家家的,可别损了面貌。”
守在外头的何公公一个不查,不防备本身眼皮子底下竟跪了小我,他不觉惊出一身盗汗。瞧着那肥胖的女孩儿跪在雪地间放声高喊,何公公吓得仓猝上前施礼:“郡主噤声,陛下正在歇息,您先暖阁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