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吃苞米的季候,菖蒲这个口味到有些独特。娟娘曾听她提及畴前的旧事,晓得小丫头这是思念亲人。更不忍拂却她的念想,娟娘想了一想,便将去岁的老苞米拿水泡上,预备下午用石磨磨成浆汁来用。
娟娘早便替几个女孩子缝制了五毒荷包,里头还装了些雄黄,菖蒲不想另有本身与忍冬的份例,欢乐地屈膝谢过,将荷包谨慎系在本身衣衿之上。
此去经年,一家人早已阴阳两隔。可贵茯苓主动来问,菖蒲震惊畴前的苦衷,俄然特别想尝一尝当年吃过的苞米粽子。
几个丫头鄙人头摆了桌,忍冬翘着纤纤十指,先挑了只咸肉粽剥开咬了一口,微微蹙着眉头道:“娟姨,您来尝一尝,味道略淡了些,只怕是酱油少了。”
娟娘在暖阁里摆了桌,剥了一盘新煮好的粽子,陶灼华挑了只黄米饴糖的含在口中,又叮咛菖蒲去剪些蜀葵返来装点,再请娟娘在殿角各处插上艾草,叮咛预备下雄黄酒,晚间几小我小酌几杯,驱驱一年的邪气。
本是菖蒲值夜,陶灼华寻了借口将她支开,要她跟着娟娘与茯苓一同去煮粽子,本身便阖笼了房门,虔诚地跪在了佛龛前,用心祷告着:“神明在上,既许我这一世重生,请保佑我,明天必然要再次遇见他,让我同他好好说几句话。”
娟娘应了声,便叫了茯苓一起去预备馅料。两人将煮过的粽叶泡到净水里,娟娘忙着挽起袖子泡米,茯苓便蹦蹦跳跳去问菖蒲爱吃甚么馅的粽子。
忍冬白她一眼,碍着陶灼华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便不与她争是非,只闷闷哼了一声。菖蒲倒是谨慎翼翼剥开了苞谷粽,眸中几乎流下泪来。
娟娘挑帘出去,瞧着陶灼华又是郁郁寡欢,少不得打起精力逗她高兴。
便是留在影象深处的怀恋,菖蒲记得当时家里无米,母亲为着哄几个小孩子高兴,将头年的老玉米泡软了包成粽子,便似是过年普通高兴。
手上握的一本线书并未读上几页,那些玄色的小字好像跳动的音符,在这个沉寂的午后都化做写不尽的相思,生生烙得陶灼华难受。
初四的新月如眉,映上新糊的雨过天青色纱扇,在地上投下清凌凌的影子,素净的寝殿里静的能听到沙漏细细如尘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