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灼华顺手撕了两条烘熟的肉干递给楸楸,冲娟娘正色道:“民气不敷,这些人都是喂不饱的白眼狼,你便是送了她金山银山,她仍然会为虎作伥。更何况谢贵妃那边早将我们列在黑名单上,岂是那么轻易便能翻盘?”
娟娘听得一阵气苦,可惜有力辩论,反是陶灼华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冲李嬷嬷点头道:“无妨,这都是小事情,我便只领着菖蒲同业。另有一件事请嬷嬷代为禀报贵妃娘娘,青莲宫里过冬的银丝霜炭已然短了几日,贵妃娘娘掌管六宫,噜苏事情太多,灼华委实不肯拿这点子事再费事她,便请嬷嬷您拔冗拨下。”
悻悻然往外走去,李嬷嬷咬着牙发狠,归去必然添油加醋替陶灼华上点儿眼药,让青莲宫的日子再难一些。一行往外走着,李嬷嬷一行腹诽,瞧着青莲宫残瓦败坦,想要从速分开这破败之地。
李嬷嬷极不耐烦地昂着头说道:“对不住,车马与随行人众都安排好了,主子的叮咛,那里是我一个下人能够转圜。娟娘你对主子有这份情意,还不如这两日替你家主子好生保养保养,免得出去再受了风寒。”
谢贵妃身边的李嬷嬷特地来给陶灼华传话,请她一并预备着三今后出发。
谢贵妃冷眼旁观,除却陶灼华中毒时仁寿天子赏了她些东西,常日对她算不得青睐有加。若任凭小丫头顶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行走宫中,指不定哪日便是个祸害。她深恨当日酒宴上那下毒人手腕不敷,没能一杯鸠毒就义卿卿性命。
本来是楸楸正在院子里玩耍,小狗非常通人气,瞧得老婆子不扎眼,溜着她的裙边将她撞了一下,又欢畅地吠叫了两声,这才往内殿跑去。
李嬷嬷立定了身形,见是一只毛茸茸的黑狗从身边跑过,唬得几乎再次颠仆在地。她大呼大嚷道:“的确不懂端方,甚么阿猫阿狗地都养在宫里。”
又闻声陶灼华如此说,想要催些银丝霜炭,便皮笑肉不笑道:“后宫的用度自有外务府打理,奴婢不过偶尔替贵妃娘娘跑个腿传句话,手中哪有那么大的权力?郡主您稍安勿躁,容奴婢归去禀报贵妃娘娘,必不能短了您这边的用度。”
娟娘瞧得有些担忧,冲陶灼华道:“蜜斯惹她做甚么,在这里吃了暗亏,保不齐归去便在贵妃娘娘前头嚼舌根,我们的日子便更加艰巨。这些个小鬼,一个比一个难缠,方才便该拿银子打发了她。”
楸楸现在长得更大,陶灼华再抱它已然有些吃力。方才闻得外头的动静出来,披着件大氅立在廊下,正与楸楸碰个正着,便蹲下身来拍拍它的额头,楸楸便邀功普通,欢畅地绕着陶灼华的裙角追逐。
晓得仁寿天子对孝慈皇太后极其恭敬,后妃们可贵有这么个表示的机遇,天然非常主动,都各自办理着素服与筹办的祭品。
听得李嬷嬷指桑骂槐,陶灼华立起家型,冲李嬷嬷甜甜笑道:“嬷嬷是说灼华,还是说贵妃娘娘?难不成宫里头不准养狗?请恕灼华没有听过这道宫规。”
陶灼华病情大好,投毒的凶手已然伏法,谢贵妃身上便担不了多少干系。李嬷嬷再来传讯时也不似起初送汤送水时的态度,反而显得非常倨傲,仿佛她到临青莲宫是多大的恩宠普通。
李嬷嬷见她说话还算上道,斜着眼睛悄悄一瞥,不咸不淡说道:“既是如此,还请郡主早早清算行装。另则那一日去得人多,只怕马车坐不开,您便只好姑息些,身边只能带一个丫头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