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快调剂了一下心境,该来的始终要来,躲不了,避不掉,敛了敛衣摆,凛然的跟从石晏往皇宫而去,进宫门前兀然问了一句:“皇上是否也封了烟雨坊?”
从柳游移了一下,重重的点了下头:“好,我这就去清算!”
而一抹浅淡的笑正自他唇边绽放。
半晌,三人骑着马直奔城外。云娘怔怔望着长长的大街,熙攘的大街早已没有他们的背影,她淡淡一笑:走吧,走了就不要再返来,去过你们想过的糊口,自在安闲、快欢愉乐,与相爱的人相守平生,与相亲的人相伴平生。我已别无所求。
她紧攥动手中晶莹剔透的麒麟兽玉佩,轻点点头。
萧凉宸冷冷扫了他一眼,不吭一声,气愤却难掩受伤的望着来路,她又挑选了逃,她就那么不想留在他身边么?感受胸膛被活生生挖了一个洞,深不见底,痛彻骨髓,本来统统都回不到畴昔了。
此话一出,诸人皆惊诧,萧羽侧眸看着他,低唤了声:“丞相大人――”
她猝不及防,颠仆在地,睁大双眼瞪着他,脸上火辣辣的痛,浓烈的血腥味顷刻涌满口中,唇角排泄血丝,诡异的缓缓流下,嘴角一勾,她淡淡笑了,傲岸的站起家,走到殷正良面前,探手扶起他,声音极其平平:“爹,我们回家吧!”
“如何是你?”殷正良不由倒吸口寒气。
殷正良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谢皇上成全!”
“皇兄――”萧羽、萧祺两人惊呼一声。
万喜早已候在内廷的殿门处,见红衣渐渐走近,心不由雀跃起来。站在他身边的尤回倒是一脸凝重,长路漫漫,后宫无常,他又似看到了安静湖面上的暗涌。
从柳迷惑的看着她,不解的唤了声:“大当家――”
“我会留在京都,持续清查萧家堡的血案,若首恶真是萧勉,我誓必手刃他,用他的血祭奠萧家堡的一百八十多个亡魂。我没有奉告从柳、没有奉告灼颜,她们经历的已经太多,我不想再把这些血债、这些苦痛再加附在她们身上,让她们忘记仇恨、忘记伤痕,欢愉清闲!”
云娘严厉道:“要走就都走,走的干干脆脆,分开京都!”
“春儿,筹办香烛元宝,我要去祭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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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攥双拳,萧勉因带兵围困宫闺,图谋不轨被押入大牢后,她收到一封信,信中直指萧勉乃当年萧家堡血案的首恶,固然不知何人竟晓得她的身份,竟晓得萧家堡一事,但都已不首要,独一首要的是,萧家堡的血债她必然会清还,一旦她确认,她会杀了他,亲手杀了他!
万喜咽咽口水,干扯出一丝笑,暗道,不去看就不去看,清楚是口是心非,说甚么妖孽,内心说不定是乐坏了。顿了一下,见他绷着个脸,谨慎翼翼的辞职出去。
脚步迈出暖香馆大门的顷刻,身后传来漂渺的声音,让她几近觉得是错觉。
“爹,我操琴给你听!”
“丞相大人!”侯立一侧的石晏上前拱手:“皇上传召大人,请大人马上进宫!”
“潇庭极是爱好这块玉佩,一向随身带在身上。他下葬时,我留下了这块玉佩,我想他会很情愿将玉佩留给你,相伴你平生。现在我把玉佩交给你,你好好带着吧,它会安佑你的!”
万喜偷瞄了他一眼,嗫嚅道:“尤公公已领她前去杂役房,皇上不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