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生听罢,扫视一圈。那两家人男男女女有老有少,绳索捆成一串,瑟缩着看着她。
“这倒不错。”她说。
竹生道:“既然有律可依,依律而行便可。”
范深浅笑。
过后的统计和汇报让竹生晓得, 那天她和她的人真的很荣幸。因为敌军足足有八百人。
竹生问:“盐场有多少敌兵?”
她的目光跟着范深道手指划过舆图,最后停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
“先扼守兵补满。堡兵保持原有人数不动。”竹生道,“建立预备役体例,农闲时必须插手练习,若无战则保持糊口,如有战则上疆场。”
竹生道:“无私逃生,虽致城池失守,却也非通敌。当如何?”
竹生和范深筹议后,留下五十堡兵给他,带了五十堡兵,五十守军,和七刀奔赴岷山盐场。
待他们带着俘虏带着盐回到澎城,却看到一进城门的广场上,乌泱泱的集着很多人。
“至于人丁……”她说,“不是在兵戈吗?流民必然激增。把他们拐返来就是了。”
城中一时民气惶惑,朝城守斩了几个漫衍流言之人,才弹压下来。不料两家互为姻亲的大户,傍晚时给城门守兵送饭送肉,却在饭菜中下了迷药。
竹生的眼睛就亮了。
那家主哭喊要求道:“女人饶命!我等知错了!我等该死!我愿将产业奉上赎罪!求女人饶命啊!”
在两国边疆,位置偏僻,并且明显不在丰国的行军线路上。
“我这里也有个好动静。”范深笑道。
竹生的荣幸,对澎城的百姓来讲则是不幸。虽则竹生和她的人来的及时, 百姓亦有死伤, 更有房屋烧毁。幸恰当日竹生下达的第一道号令便是救火,苍闹过后得知, 对新城守亦感激不尽。
围观百姓沉默一瞬,俄然发作出喝彩。属官们亦暴露松了口气的神情。
待回到府中,洗漱休整过,再在议事厅见面,再无旁人,竹生才问:“丰军所说雄师逼境,是真是假?”
知她武功高,就怕她有妇人之仁,没有最好。
刑官道:“叛国通敌,当夷三族。”
路上,阿牛还奖饰竹生那泻药见效快。竹生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旃云峰出品的冰露雪梅丹,用一颗便少一颗。被当作泻药用,便是竹生,都感觉肉痛。
她顿了顿,道:“立斩!”
范深道:“两千斤。”
“你看到了?”
“那是你没见过城守杀人的模样!”
范深道:“府库里有铁。”
百姓们交头接耳。
他展开舆图,指着两处城池道:“赫明、安州才是他们的目标。这二镇一旦拿下,邯国要地再无樊篱。”
“竹生女人返来了!”
高管事道:“倒没有, 只是没弄到盐。”他忧愁,堡里的盐也撑不了多久了。
“岷山的盐场已经失了。”高管事道。“四周村人也都逃散了。”
平常百姓自不会感觉倘若城不破,丰军不分离,竹生的人来了,极能够以卵击石,全军淹没。他们只感觉若不是这些人,等竹生来了,围自可解,也就不必死人了。
范深听到盐场已经拿回,且无人伤亡,长舒一口气道:“那就好。”
竹生翻身上马,看到广场上范深和几名属官都在。中间空位上,绑着一串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澎城守军没有竹生的灵药药水加持,运气就没这么好了。这些守军都是本地人,都有家小在此,城破之时,只能死战不退。三百守军最后剩下不到二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