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愿。”
“跹跹差点忘了,江离寻不到那香。公子却能够。”跹跹忽的敛裙跪下,叩首至地,对江离行了大礼。
“跹跹从小被卖到青楼,其间虽是不堪地,但倒是家。公子帮跹跹赎了身,跹跹也没有去处。若公子不收留,那跹跹还不如重操旧业。”
“影十九即跹跹,跹跹即影十九。”女子微微一笑,取下了蒙面的黑布。
郑诲朗声大笑起来,仿佛把江离的话,只当作个美意的笑话,并没放在心上。
郑诲凝睇着江离很久,见他始终风轻云淡,没有半分欺瞒狂语的模样,他的眸色终究完整松了下来。
旋即轻风拂过,一道黑影呈现在江离面前,倒头便拜:“影十九拜见公子。”
美艳,妖娆,娇媚,一双瞳人却浮泛到极致。
值不得他的动容,也配不上他怜悯。
跹跹娓娓道来,看向江离的目光,愈发温软如水。
江离并没瞧她,负手一笑:“你瞧,本公子为着卿卿和郑斯璎的友情,给郑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郑诲也没听出来。那就怪不得本公子了。”
“花间楼头牌跹跹,见过公子。”
“王家,王文鹰。”
跹跹埋葬下眸底的波澜,神采规复如昔。她从江离手中接过张笺子,略略一瞧,疑道:“鹅梨帐中香?”
花间楼头牌,好似只是张人皮画,画下却没有任何灵魂,空缺到如善或者恶的开初。
影十九顿了顿,恭敬地看了江离一眼:“敢问公子,选中的棋子是?”
江离眉梢一挑,大有深意地看向影十九:“便是尔如何?影十九,或者本公子该唤你,花间楼头牌,跹跹。”
影十九看了眼郑府,眉间浮起抹讽刺:“公子为辛女人,给郑家留了份情。可郑诲大略因公子是布衣,对公子的话没放在心上。那就是他们本身找死。”
“跹跹愿跟随公子,誓死不离。”
“本公子不需奴婢,更不需侍妾。不过是因你那双瞳人,一时髦起帮你赎身,你无需谈甚么酬谢。”
江离却面色如昔,腔调都没有半丝波澜:“比来花间楼那边不忙?你都偶然候来作本公子贴身影卫了。让你在花间楼和天枢台之间两端跑,辛苦了。”
郑诲拍拍江离的肩膀,神情多了分亲和:“你总归是布衣,世家间的纷争看不通透,也是应当。再说,你亦是一片美意,老夫岂有见怪的理?”
江离惯来清冷的眸也多了分暖意,想起了他第一次见跹跹,不过十七岁的她,已经出落得花魁绝色。
“看来是鄙人多心了。”江离俯身一揖。
跹跹嫌弃地瘪瘪嘴:“一个大男人,爱好这些女子之物,公然该死。不过此香只在五姓和皇室中传播,公子如何寻到……”
郑诲昂首直身,大笑几声,笑意里虽无骄易,但也尽是不在乎。
膜拜大礼。君臣大礼。
因为他只晓得,她曾经浮泛的瞳人一点点抖擞出了光彩,曾经的人皮画一点点被填上灵魂。他的游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