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要如何递拜帖?”几近是同时,窦安没有任何游移的一拍桌案。
辛夷瞧瞧被窦安占去一半的炕,满脸嫌弃地坐了别的一端:“立马?你少来卖乖!都是同住一屋檐下的,阿芷半时候前走的,现在你才来,路上花了半个时候?我辛府何时豪阔得,有这般广漠了。”
窦安眸底一线精光划过:“开价。”
“窑姐儿又如何。她是跹跹,就只是我的跹跹。”窦安义正言辞地回了句,瞥到辛夷的神采有些难堪,他又和缓了腔调,“我和跹跹的事,就不劳表妹操心了。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窦安都一己担下。表妹还不如说说,今儿找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就算真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物,但老鸨爱钱姐儿爱俏,烟花巷中多薄情,辛夷还是下认识地以为,窦安是被跹跹的仙颜蒙了眼。
“拜帖的内容是:自寿春园抵触后,我辛夷自感有愧。今敬慕王家光荣,愿与王家修好,世代敦睦。故遣家嫂携书公子上门赔罪,为赵王钞缮腊祭祭文,聊表诚意。”辛夷娓娓道来。
辛夷倒是风俗了他不端庄的模样,自顾说了下去:“自绿蝶走后,我再没要贴身丫环。沁水轩只要几个粗使奴婢,活一做完就不见人的。不然我还没小我使唤来叫你,容你慢吞吞到现在?只怕你是又去逛窑子,被族老他们拿住训了罢。”
“你听到的就是前半句?后半句你搁哪儿了?”辛夷翻了翻眼皮,苦笑不得,“花间楼头牌跹跹?你还真和她好上了?表哥,这些窑姐儿都是一天一个爱的,人家瞅着你荷包玩玩,你可别赔了至心出来。”
“我信你,不是因为你我友情多深,只是因我信你,是分得清利弊,做得成买卖的人。”辛夷笑意愈浓,“你曾说过,人间事,都是买卖。那向王家递拜帖,就是我要和你做的买卖。”
辛夷还是第一次见窦安发怒,不由又惊又好笑:“甚么时候,我这惯来不端庄的表哥,也会实心眼儿置气了?你不会真的对跹跹上心了么?她但是个窑姐儿。”
辛夷靠近前去,她能清楚的瞥见窦安乌黑的瞳人,浮着平常不端庄的笑意,绝顶倒是深不成测的精光。
辛夷暴露了胜利者的笑意:“以我怀安郡君的名义,保你借居辛府的光阴里,能够自在逛窑子,找你这个跹阿谁跹去,断没有任何人非议或者禁止你。”
“我不是要自作践。只是要高娥送人,看上去是受我的教唆,或者说是背了我的名义。”辛夷往窦安脑门弹了一蹦指,仿佛要敲醒他含混的白眼,“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听好了:拜帖一共两份,内容是一样的。你先送一份给王家大蜜斯,王文鸳。小半个时候后,再送给王家家主,王俭。”
她没有点破的事,不代表她没看破。窦安浮华的面皮下,藏着如何的灵魂,她比府中任何人都清楚。
窦安嘿嘿低笑,暖炕令他的眼眸,舒畅地微闭上,也不知在听辛夷的话没。
窦安转了话题,辛夷也不好劝下去了,只得回到了最后的正题上。
“但,这和你信不信我,有甚么干系么?”窦安的笑意没有非常,只是淡淡问道。
就算辛夷不是死苛出身的人,但到底出身京官仕门,对于“窑姐儿”这个词,还是有本能的顺从。
没想到窦安眉梢一挑,立马慎重了色彩:“左拥右抱?眠花卧柳?表妹,你可别冤枉我!我对跹跹的这颗心,六合可鉴!逛窑子也不过只去她一处,别的女人我半眼都不会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