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虽号为伏龙,但有些皇室密辛,还很多留个心机。不然那含凉殿的王皇后,另有遍及都城的锦衣卫,可不会顾忌先生伏龙之名了。”
五姓七望,就如同个大染缸,黑的白的出来后,就只剩下名为“好处”的乌糙糙的一团。
辛夷说得端倪安静,腔调娓娓。她不懂朝政,但却懂民气。比如一人有不如大师都没有,比如最可骇的事是一碗水端不平。
辛夷大有深意的打量了下柳禛。她虽不明白他如何来这么大口气,但仆人家都这么包管了,她也不便多问。伏龙伏龙,或许真有过人之处,她也未可知。
柳禛神采如昔的莞尔,他执黑子落一棋,缓缓道:“如果连这也不敢论,我也不配为伏龙。女人信么?就算皇后和锦衣卫晓得是我在群情,也不敢拿我如何。辛女人大可放心。东风堂中言,唯有东风知。来去如东风,无踪亦无影。”
多少天后,人们在长安护城河里发明了常氏的尸身。传闻常氏是中毒而死,死相安宁。但是,常氏的小皇子却在大魏落空了踪迹。
李赫即位之初,迟迟不肯立嫡妻王氏为后,反而与王氏和常氏约:谁先产下男婴,就立谁为后。
半晌,辛夷沉了口气,终究企口道:“若论及吵嘴李常,只怕局眼是五姓七望的支撑。毕竟当今之事,世家之力便可决定统统。”
柳禛的指尖逗留在棋局上空,半晌,他忽地有些自嘲的一笑:“瞧我,下棋都下胡涂了。你我说东道西,但都忽视了个最大的前提:常皇子得还活着。”
辛夷不甘逞强的盯着柳禛,莞尔道:“无所谓可惜不成惜,棋道既为雅趣,闲时求一乐罢了。至于其别人如何下棋,紫卿没兴趣也不体贴。”
“扶常,除了王家外的任何一家。但只是有能够,并不是都有能够。也难保世家坐山观虎斗,鹬蚌相争得魚翁之利。以是,恕小女子无胆置喙。”
“如此,是禛冒昧了。”柳禛一揖手,神采间无半分非常,“既然以此,诊金已抵。我会命小厮把解药拿与女人。”
“有劳先生。紫卿告别。”辛夷起家福礼,接了小厮送来的药包,就回身拜别,没有涓滴立足,也没有半点转头。
民气诡谲,世家唯利。既不肯让王家独大,又不肯做出头鸟。唯有势盛又娇矜的世家,才会没有多余顾虑。
说着,辛夷伸脱手,将白子局中的几颗子翻黑,顿时,局面窜改,胜负对调。
不知何时,东风堂核心拢了多量兵卫侍从,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到头,将东风堂的统统出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毕竟,论及捕风捉影,疑神疑鬼,那大明宫里的权贵者,那长安暗中的锦衣卫可都是一等一的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