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六姐姐及笄之礼。阿芷,不,是辛芷,必然好好活下去,只待相逢那天,你我姐妹一个都不能少。”
“阿芷!你往那边跑!分开跑!快!!”辛夷说着就用力把辛芷往岔道推。
辛芷惨白着个小脸,哭肿了的眼睛眨巴两下,拨浪鼓似的点头:“不……不……阿芷怕,阿芷不要一小我……阿芷不要分开六姐姐……”
簪发及笄,豆蔻成年。
辛夷又急又气,竟是心下发狠,兀地打了辛芷一个耳光,逼她本身跑,后者却吓得更失神,站都站不起来了。
长生话说得轻柔,却很果断,不容任何质疑,听得辛夷也不由一怔,仿佛第一次熟谙这个被她逐出府的“奸奴”。
辛夷一抬眸,半晌恍忽:“长生?”
只要能保辛芷活,则既往不咎,我们是亲人。
和二十六位辛家人一起,留在这条山路上。
辛夷笑了,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也拍了拍长生的肩:“一言为定。相逢之日,你我姐妹,一个都不能少。快走吧。”
或许从他决意来那刻,就已经许下这信誉了。
“六女人,鄙人不是来为辛府陪葬,只是为了七女人,为她一人而来。”长生背稳了辛芷,忽的向辛夷跪了下来。
来者恰是长生。裤腿尽是泥,上气不接下气,明显是从那条岔道仓促赶来。
长生最后深深看了辛夷一眼,就背着辛芷往岔道跑远,辛夷心底一空,前时才止住的泪又在眼眶打转。
……
她不晓得,因为追兵已经追上来了。
簪发及笄,以此为誓。
辛夷微微眯了眼,似笑非笑:“一个曾经帮着李知烨算计我的人,一个已经被辛府逐出门的人,却要我将估计是最后的亲人交给他,你要我如何信你?”
辛芷迷惑地确认了那藤条发簪,抽泣道:“六姐姐……我才十四,来岁及笄……”
辛芷一字一顿,腔调发沉,然后保重非常地簪紧了藤条簪,眸底开端酝酿一股狠劲儿,乍看来竟有些似辛夷。
固然还显稚嫩,但已有燎原之势。
她这个陨笛照顾者就剩下了一个,手无寸铁,孤家寡人,大部分的追兵兵力将锁定她,她还能活么,还能如阿芷所说,姐妹俩一个都不能少么。
“长生……若你不来,本身过本身的日子,现在淌了这浑水,可就是连命都能丧了……你又是何必,偏要挑这点儿,为我辛府陪葬呢。”辛夷有不忍,有迷惑。
长生浑身一抖,眸底一闪而过的泪光,旋即他深深一拜,转头安抚似的对辛芷一笑:“七女人,别怕,长生来了。长生带你走。”
辛芷腿都软了,别说有勇气单跑,身子都瘫了,辛夷看了眼追兵,急得红眼,正一筹莫展之时,忽看到一双手呈现在面前。
“六女人,鄙人是辛府的弃奴,也承认,之前做了很多对不住你的事。”长生顿了顿,悄悄伸脱手,为吓得七晕八素的辛芷擦去脸上的泪。
辛芷的眼眸一寸寸亮起来,彼时还错愕和颓废的眼泪,被她一把擦去,泥和血染花的小脸,顷刻迸收回金石般灿烂又刚毅的光芒。
我成年了。
她懂了。这一次提早及笄的含义。
“但鄙人对七女人的心,坦开阔荡,始终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