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刚好月上中天,由着阵势窜改,月光将巷子两旁的民舍照得一片明灭深浅。
辛夷早就唬得一愣一愣的,干脆躲在辛栢身后装眼瞎。倒是辛栢神采安闲,不卑不亢地从怀中取出了个小册子:“马爷,鄙人今晚拜访,只是为给马爷看样东西。”
四周的大汉们也都把大刀攥得咯咯响,若不是马三没有发令,他们的目光早就把辛栢杀死了无数遍。
“不知何方豪杰驾到?能精确找到我马某的住处,能有胆色直接撞门而入,想必也是同道中人!”一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向二人走来,抱拳道,“鄙人斩蛟帮大当家,马三。敢问豪杰名号?”
“发甚么愣?阿卿,这边!”辛夷正在凝神,辛栢倒是猛地拽住她又跑进了另一条巷子。
“不错。这便是煞血酒。”辛栢唇角一勾,腔调添了分引诱,“这一整壶都能够送给钱掌柜。只要掌柜的承诺鄙人两个前提。”
辛栢找到明暗交界处,走了七步,然后用力地用肩膀撞开了那风雨飘摇的破木门。
“江湖人皆知,那酒是马某命根子,令媛不换。现在你小子讨一壶,便宜你了!”马三黑着脸摆摆手,“第二个是甚么?”
当辛夷和辛栢拿着一壶煞血酒,从密道钻出来,呈现在德盛坊的街口,月光还没来得及被云霰掩住。
辛栢没有涓滴踌躇,直接拉着辛夷从缺口钻了出来。
一群仆人打扮的丁壮男人将辛夷二人团团围住,被唤作“掌柜”的男人在十来小我的保护下,往这边走来。
但帐本在辛栢手里,就仿佛捏住了他的七寸,他只能笑着翻开门,倒还“请”狼出去。
圆尘呈现在街道另一端。他仿佛刚从大道追伤来,短促的喘气在秋夜里吐出缕缕白气儿。
马三眉头舒展,两颊的横肉都在颤抖。那条密道是他的拯救道,要借给不知秘闻的外人,实在是引狼入室。
“带他俩去!”衡量再三后,马三终究忿忿地一摆手,便有几个赤膊男人上前来带路。
木门陈旧,清穷户居,但是二人出去后倒是异变陡生。不知从那边呼啦窜出一大群赤膊大汉,手执铜环大砍刀,凶神恶煞地盯着二人。
辛栢将辛夷护在身后,不慌不忙地举起酒壶晃了晃:“问醉楼是长安第一酒垆。日鬻千坛酒,日进万斗金,钱掌柜您更是富商中的富商。但是您不嗜玩,不嗜赌,独一痴在个酒字。传闻您喝遍天下美酒,府中藏各国佳酿,平生却有一大憾。”
钱掌柜愣了愣,下认识应道:“老夫以遍尝天下好酒为乐。但是半生已过,却从没尝到半滴那煞血酒。那酒是斩蛟帮帮主自家酿制,捧上万金去从也不过鬻。再说,我们端庄商贾,也不太情愿和那种道上的打交道……等等?公子的意义?”
奇特的是院墙的角落处有个缺口,仿佛是连日的秋雨给淋塌了。被棵郁郁葱葱的秋海棠挡了,不留意还瞧不出。
“只要两个?也罢,固然言来!”钱掌柜没有一丝游移地应了,若不是辛栢攥着酒壶,他几近整小我都要扑上去了。
“哦?”马三眉梢一挑。
“我问醉楼买卖大了,眼馋的人也就多了。隔三岔五地总被梁上君子惦记取,老夫烦不堪烦。”那诸人簇拥的男人提着壶酒,一边说话还一边咂一口,“老夫干脆就本身挖了个墙洞,命人在墙劣等待。等那些贼人想钱想疯了,本身跳到这个骗局里。正如不想让狼叼羊,便在羊圈门口放上铁夹子,彼时请君入瓮,瓮中捉鳖就好……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