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栢凝了凝神,猜测着圆尘能够追到的间隔,看向马三的眸子愈发凛冽:“马爷,鄙人时候未几,请不要磨练鄙人耐烦。并且,鄙人也劝马爷不要筹算杀人灭口,或是杀人夺宝。鄙人既然晓得马爷住处,有胆色直接撞门,那必定也不是浅显人。”
奇特的是院墙的角落处有个缺口,仿佛是连日的秋雨给淋塌了。被棵郁郁葱葱的秋海棠挡了,不留意还瞧不出。
辛夷早就唬得一愣一愣的,干脆躲在辛栢身后装眼瞎。倒是辛栢神采安闲,不卑不亢地从怀中取出了个小册子:“马爷,鄙人今晚拜访,只是为给马爷看样东西。”
“不知何方豪杰驾到?能精确找到我马某的住处,能有胆色直接撞门而入,想必也是同道中人!”一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向二人走来,抱拳道,“鄙人斩蛟帮大当家,马三。敢问豪杰名号?”
圆尘呈现在街道另一端。他仿佛刚从大道追伤来,短促的喘气在秋夜里吐出缕缕白气儿。
辛夷一喜。间隔。
钱掌柜的眸子子在辛栢手中的酒壶溜了圈儿,眸底立马炽热起来,浑身油光水滑的肥肉都在颤抖。
“江湖人皆知,那酒是马某命根子,令媛不换。现在你小子讨一壶,便宜你了!”马三黑着脸摆摆手,“第二个是甚么?”
但是,二人刚分清东南西北,圆尘的冷叱就如恶梦般传来:“辛四公子公然有些手腕。不知从哪儿抄了近路。不过,在我小伏龙面前,都是徒劳罢了。”
一群仆人打扮的丁壮男人将辛夷二人团团围住,被唤作“掌柜”的男人在十来小我的保护下,往这边走来。
但是二人脚刚落地,几声呵叱如惊雷响起:“呔!何方鼠辈,还不束手就擒!掌柜的,又抓住两个!”
男人的目光滴溜溜地落到辛栢手中的酒壶上,目光立马死死黏住了:“这香味……莫非……”
“斩蛟帮是干甚么的,马爷比鄙人更清楚。凡是无益可图,烧杀劫夺,甚么活都接。惹下的命案,犯下的律典,数以万计。而身为大当家的马爷,至今清闲安闲,乃至敢居于天子脚下,只怕暗中给大理寺送的金饼子,也是数以万计。”辛栢扬了扬手中的册子,“如果马爷记不清楚了,大可借鄙人手中的帐本一观。这上面一笔一目,何年何月,都是清清楚楚。”
“发甚么愣?阿卿,这边!”辛夷正在凝神,辛栢倒是猛地拽住她又跑进了另一条巷子。
但是辛栢虽也略有焦心,但并无慌乱,他看也没看辛夷半眼,只是自顾呢喃着,计算着甚么:“一步…五步…七步!七步留命,月上中天,影里藏夜蛟,豪杰本绿林!就是这儿!”
半晌后,马三终究泄了气:“你要甚么互换?”
“嘉明坊和忠盛坊相隔三里,如果平常的走大道,要小半个时候。但鄙人却知,马爷有一条密道,直接贯穿两坊。从密道走,就只需一刻,也就是说,会多出数刻的先机。当年马爷为遁藏仇家的追杀,赖得此道很多。不知本日,鄙人可否借密道一用?”
辛栢将辛夷护在身后,不慌不忙地举起酒壶晃了晃:“问醉楼是长安第一酒垆。日鬻千坛酒,日进万斗金,钱掌柜您更是富商中的富商。但是您不嗜玩,不嗜赌,独一痴在个酒字。传闻您喝遍天下美酒,府中藏各国佳酿,平生却有一大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