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拖着几近油尽灯枯的身躯,拖动青峰,顺着开山大刀刀锋划下,半晌又直挑而上。只是这一剑,在其尽是血污的左手颤抖之下,生生偏了三寸,落在了空处。
斯须,缓慢狠恶的罡风瞬息间自天涯直灌而下,一股股发自灵魂的哀意,顺着狠恶的暴风残虐开来。
清月见状,眉头不由蹙起,暗运法力将声音凝集,“云兄且听清月一言,此举不成取。”
夜幕中,干瘪男人手中大刀,乍起惨白的寒光,脸孔狰狞非常。
“虎落平阳被犬欺,我呸!”
只见那位曾经意气风发的墨客,现在躺在地上转动不得。几次双手撑地欲站起来,却被干瘪男人一脚踏在其背上,又复砸在空中,溅起灰尘无数。
踉踉跄跄的前行十余步,尚未行至擂台中心,那男人狂笑一声,飞身而至,抬手一巴掌抽在了王伦脸上。
此人短短数息,态度徒然大转,判若两人,热络之意让云无悲惊诧不已。
他敢必定,云路之前,自家与这瘦子素未会面。
公然,几个呼吸以后,那干瘪的男人“锵”的一声抽出腰间开山大刀,奸笑不已。
豪饮三大口,清澈的目光高低核阅云无悲好久,失声笑道:“当日清月夸下海口,说如有三百阶之下的宵小图谋云兄,清月一并接着。呵呵,倒是让云兄见笑了。”
云纹视界中略一探查,云无悲嘴角扬起一抹奥秘莫测笑意。
跌落在擂台边角的长剑蓦地间颤抖起来,继而一道清脆的剑鸣划破沉寂的夜空。
清月目露不忍之色,竟是破天荒的骂了出来。斯须,发觉讲错已经晚了,其周遭十余人惊诧的望向清月,后者面色不由泛红起来。
清月扼腕好久,欲言又止。
云城之下,更是群情激奋,义愤填膺。
干瘪男人回顾望向清心阁一行数十人,见那为首的男人悄悄点了点头,当即仰天狂笑,骂道:“禅林师叔命薄,几度冲关不成,反倒是丧了性命,如果地府之下见了王伦师兄现在的模样,会不会三尸神暴跳,死不瞑目呢,桀桀――”
“王师兄力战旬日不退,师弟我佩服的紧。不过师兄已扬清心阁威风,师弟我岂能落于人后!”
。。。
那柄经历了剑心草剑气狂潮千锤百炼的墨色青峰,倏忽之间透体而出,直插天涯,与王伦佩剑遥相照应,剑鸣惊天动地!
这时,圆脸瘦子面上寒意顿消,倏忽之间变得驯良可亲。
“师祖数次感喟‘水至清则无鱼‘,师尊您确切想左了!这并非师祖劝您变通,而是让您阔别这浑浊之地啊。”
仅仅几个呼吸,便已是风雷乍起。
“清心阁,啧啧,众目睽睽之下同室操戈,幸事,幸事也!”
“师弟,放马过来吧!”
轰――
啪――
云无悲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场闹剧,失声问道。
话音顿了顿,一丝自嘲浮起,开朗之意不失,叹一声,“现在自家魂念被玄阴宗之人斩出云路,反倒是云兄名声鹊起,实在让人羡慕,当浮一明白!”
云无悲漠无神采的自语罢,目光投向擂台之上。
云无悲惊诧,顺着瘦子的目光望向那位玉面墨客。
思忖间,足下座榻以腾空百丈,飞至清月几丈开外,缓缓悬停下来。
惨烈的怨叹直冲天涯,王伦胸中无尽的怜惜、懊悔、愤懑好似化作了一只太古巨兽,举头朝天,吼怒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