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宇不由得暗自感喟一声,心忖外间那一边倒的搏斗,也该将近结束了吧?果然是应了那人之言,‘阖府高低,鸡犬不留,’嘿。
与此同时,一枚古朴而持重的令牌自一侧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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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酒坊以外的惨叫声渐弱,只余一道道马蹄踏雪的“哒哒”声在空旷喧闹的泗水城中穿越来去。
只是神采庞大的对那位靖边候府至公子躬身一礼,苦笑道:“贵府妙手腕,楚某佩服。有这位在此,小小泗水李氏的确不敷为虑。只是方才听云至公子所言,某家策划四成仙关虞军,公子但是嫌少了?”
“虞州仙关伏子已落,天琦兄也南下扶风,青老可对劲了?”
傲慢之语复兴,方才堪堪平复的肝火再度沸腾起来,一**澎湃的打击着楚天宇心神。
楚天宇眼角余光窥测到自家兄长悄悄点头,当即不复先前怒态。
“好一个食之有趣,弃之可惜。不怕云至公子笑话,便是能策划四成仙关守军,也是邀天之幸!云至公子但是将十余明台司千户、平恩侯府视作酒囊饭袋不成?哼!”
好狠辣的心性,好酷烈的手腕!
那黑袍人,必是聂狂刀无疑!
随之而来的、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异化着令人颤栗的煞气,使得厢阁以内温度骤降。
半个时候前,两位金丹境真人的打斗便已落下帷幕。
当濮阳城那熟谙的表面,呈现在云无辈视野内时,云无辈不由生出一丝近乡情怯的感慨。
提缰勒马,眺望这庆北的雄城。
“贪狼之道,隐于无边殛毙当中。可星主的‘道’又岂是保护二字所能包括?”
“如此一来,敌明我暗,确有了很多回旋余地。可弱云某所料不错,青老如此施为,必使大梁在幽北陈集的重兵,叩边犯境之日提早。而这场大战再非昔日虎头蛇尾之争,定然是要摧枯拉朽,囊括全部幽州,兵锋直指虞州之地!”
“暗渡成仓,驱虎吞狼罢了。自此以后,诸天星斗异像与诸多霍乱之本源,与星主再无干系。祸水东引虞州,玄阴圣宗之谋不攻自破。此世除你我以外,又有谁能想获得、那引得四方云动的星斗异像本源,会隐于小小的幽州靖边候府以内?”
连续串的迷惑浮上心头,却又百思不得其解。幸亏他生性豪勇,也不善算计。
数息以后,厢阁流派敞开,浑身带血的黑袍人提刀走了出去。
识海以内,青黛老妖高居莲台,浩大的青光自其周身喷洒而出,将偌大的识海掩映的熠熠生辉。
“呵,青老好算计。当日在通天云路云城时,青老令那血甲巨汉劫走王伦,又暴露诸天星斗异像,故布疑阵,后又使巨汉在虞州现身,想必心中早有成算,料定了本日之局,可对?”
“有此令牌在身,聂兄亦与你同业,云某但愿一月以后,扶风以北、仙关以南,再无庆朝一兵一卒。要那平恩侯府、那位新任镇北将军,除了扶风守军,再无兵可用!”
吼怒的北风,卷动着漫天大雪,将整片六合染得一片苍茫。
只是目光触及自家兄长,只好哑忍不发,暗骂这位靖边候府至公子好生傲慢!有如此傲慢之人主事,哪怕有聂狂刀这等绝顶能人,只怕也是成事不敷,败露不足吧。
马背之上,云无辈不由苦笑起来。
楚天宇心中凛然,方才那一顷刻,他面对这位传说中的聂狂刀,竟有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