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如果直面金丹境真人,自问远非敌手,难有幸理。
回眸轻扫问心碑前七人,一阵失神,不觉喃喃轻语道:“真君之下皆蝼蚁尔。阎兄讨厌此等肮脏之事,我火极又何尝不是?”
白发人赞叹一声,眸中尽是怜悯与赏识交集的庞大神采。干脆挥退周身月白匹练,云无悲亦在同时身形暴起,两道人影又复交叉在一起。
“道友何往?”
白发人深陷的眸中,绝望之色闪过,随即摇了点头,发笑道:“以你的修为,当能窥得阎某跟脚一二,我也不以大欺小,让你三招。”
遐想到此人那诡异的不漏之体,云无悲恍然大悟。
火麒麟好整以暇端坐玉塌之上,粗暴而豪宕的脸颊上不忍之色闪现,旋即似想到了甚么,又复阴沉下来。
拱手一礼以后,不再踌躇,识海煞剑盘纡几圈,缓慢吞噬融会,半晌凝成丈许重剑,飞出体外。悬浮于云无悲掌心,墨色光芒吞吐不定。
这三十余人修为战力均是普通,却胜在共同默契。楚天祺一招横扫千军,扫退身前之人,棍势蓦地一转,身形倒飞,突刺身后之人。后者硬抗一击,被扫退十余步,立即又有几人围拢上来。
目之所及,只见这些人一如之前,纷繁退开几丈,旋即纷繁抽出匕首,竟蓦地刺想各自的胸口。
自家的搏斗至真玄冥之体,哪怕不如金丹不漏之体,也该相差仿佛才对。
这体质刁悍已远超筑基境的范围。
石案对过,清癯男人面上阴翳更浓,犹自不甘得道:“道分歧罢了,是顺是逆全看心性。似你我这般景象,徒之何如?”
云无悲胸中豪气顿生,感慨此番通天云路一行收成颇丰。
“金丹不漏之体公然刁悍!”
白发男人不闪不避,只是背负的左臂探出,横在胸前,两人拳掌相撞。
后者踌躇半晌,方才苦笑出声:“唉,罢了,阎兄心结难明,依你便是。不过另一人却需活捉活捉才好!”
思及此,云无悲不惊反喜。
只觉方才那一拳像是砸在了金石之上,不过除此以外,并无大碍。其身前悬停的重剑,与这白发人月白细剑硬撼一击以后,只是有少量魂念煞力被震散,就在云无悲深思之际,又复规复如初。
“这位火麒麟倒是令人好生佩服!存亡系于一线,仍不肯昂首称臣,好派头!”
就在其周身银光一窒的空当,云无悲电眸微眯,暴呵一声,手掌自云袖中探出,横握成拳,直直捣向白袍人头部。
漫天棍影将周遭数丈的范围,舞动的密不通风,到了现在已堕入对峙之局。
“黑云压顶,此乃早夭之相!”
不远处,楚天祺被三十余火甲卫团团围困。
伴跟着几声闷响,两人身形交叉而过,又斯须分开。
当初自东临回归以后,只能堪堪抵挡玄阴圣宗一筑基前期,现在却已然硬撼金丹不漏之体而不落下风。
饶是如此,楚天祺仍旧不敢有涓滴放松之意,盖因战至现在,仍不见这三十余人动用腰间匕首,仿若安排普通。
银甲火麒麟入迷之际,巨响炸开,回过神来举头望去,只见那柄墨色重剑轰然撞在白发人周身的银色流光当中。
直到此时,云无悲方才看清此人庐山真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