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但是至的惶恐,压过了云无咎对于这位凤阳太守的愤懑之意,心忖莫非是被镇抚使皇普景元之事东窗事发了?
“持凤阳军虎符又有何用?三万兵卒早已落入明台司之手!何况——”话音一顿,他蓦地间想到了自家府中那位至公子,又想到了当日在清风峡谷前那一鸣惊人的英姿。心中的忿忿之意徒然发作,再难压抑,冷声笑道:“且不说凤阳这些诡谲惊变,幽州那些宵小自有族脱手肃除,他云无悲哪怕修为惊人,却又有何德何能,敢带戋戋两万东临之兵南下?哪怕有我这三万凤阳军互助,也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哎呦,听闻我们靖边侯府大名鼎鼎的‘天公子’克日恰是东风对劲时,美人在怀,金丹境真人嫡传,啧啧。邻近大喜之日,怎有暇来看我这身陷囹圄之人?无咎受宠若惊呐!”
这时,数步开外,云无天蓦地之间嘲笑起来。
目睹云无天点头,当即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浮上心头,无咎顿觉惶恐欲绝!
云无天满面冷意走入密室,并未反唇相讥,寒声说道:“身陷囹圄?你可知现在凤阳城中,单单是金丹境真人便有三人?你可知明台司批示佥事屠苏,现在便在我太守府中!”
禹城解氏,他亦有耳闻。
一双血月弯刀使得入迷入化,修为据传已在金丹第五境非毒期,二十载前便已名列通天云路两千九百阶。
一语落,云无天袍袖飞舞,豁然回身而去。
眉宇间一抹厉色浮动,嘲笑道:“你当明台司此来为何?你可知我那‘将来的师尊’乃是何人?那位血屠大人直面我那师尊时,尚且要谦逊三分!我云无天自问绝非庸人,资质尚可,却也绝难入那等高人法眼,为何却恰好看重了我云无天?更欲收列门墙以内?”
明台司批示使与两位同知之下,便当已这报酬尊!
一声惊呼传来,无咎倏忽之间翻身而起,神采惊奇不定。
便在现在,俄然一道阴冷的笑声横空而至。
此中一报酬难的笑着,走出人群,拱手道:“张老便笃定那位至公子军中并无金丹境真人坐镇?须知狮子搏兔亦用尽力——”
心中蓦地闪现出‘其徐如风、侵犯如火、不动如山’之语,谓然感喟一声,云无悲收敛震惊的心神,躬身对空中老者遥遥一礼。
“无悲拜见叔祖。”
一阵尴尬的沉寂以后,人群当中抢出一人,躬身拱手,言道:“泗水李氏满门死绝,现在禹城又被靖边侯府之兵围困,更有传言说解家一万重骑乃是淹没于张家手中。这。。。”
云无咎心中怒极,蓦地大喝一声。
惶恐惶恐异化着满腹疑云,云无咎再度望向光幕之上。
但是若仅仅是如此,他也不至于闻明而色变。这位批示佥事在这大庆九州之上,夙有‘血屠’之称,等闲不会现身。但这位每次呈现,必定是腥风血雨,血流成河。
就在这校场之上,七万余凤阳军身着清一色赤红战铠,披坚执锐、戟指长空。
凤阳城外,军寨大阵当中。
顺着云无天的手希冀向湛蓝的光幕,只见光幕当中乃是一座别院前堂,堂内熙熙攘攘挤着数十人。
这时,碧霄之上徒然坠落一老者,玄色道袍披身,仙风道骨。对着瞠目结舌的云无悲二人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便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