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见那罗先生的模样,也局促不安起来:“都怪咱多事,先生,两个孩子情投意合,咱是觉着,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孩子们好,这做长辈的方才放心。”
“凌公子?”那梧桐顷刻间有些个利诱,但还是遵循罗先生的唆使,说道:“凌白羽公子,十年前在这里肄业,不是害了急病,发了几天烧,便过世了么!因着是异村夫,又与宗亲早消息不通的,无处可归葬,先生便不顾忌讳,怕本身的爱徒没有在葬身之处,便葬在那棵胡桃树下了么!不晓得先生为何本日提起来了?”
“非论如何,这件事情老朽也不能不管,如果,如果他种下了甚么祸害,那老朽如何对得起这个师名……”说着,那罗先生带着我们进了天井,天井最前面,栽种着一棵几人合抱粗的大胡桃树,罗先生对着那棵大树,颤声道:“白羽,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你不能放心投胎转世,但为师也但愿你莫要坑害凡人,你已经与我们天人永隔,是再也回不来的,千万不要一错再错,枉读了那多年的圣贤书!”
我们回到了烟雨阁内里,老爷子望着我,叹口气,道:“这件事情,可要怎生与灵枢提及啊!”
我和老爷子只得相视苦笑,提及来了事前通同好的遁词,道:“那凌公子这一阵子回籍去了,大抵过一阵子才返来罢。”
“甚么?”我和老爷子大吃一惊,老爷子的面色青一阵红一阵,明显心中也非常不安,狐疑本身又说错了话,忙道:“这个……这个么……”
老爷子一听,也满腹猜疑:“您说惊吓么?怎地惊吓啦?”
罗先生却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很久才展开眼睛,只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颤声道:“你们,你们说的这些事情,都是真的?不是在消遣老朽?老朽这年事也大了,决然是经不起惊吓的。”
我一看事已至此,这位罗先生看上去有很驯良,不像是会多与旁人计算的,便将灵枢女人和凌公子的事情坦白相告,道:“还望罗先生莫要难堪凌公子,我们也实实在在不想要给您添费事的,不过是事情赶事情,才……”
“谁阴魂不散?阴魂不散,能比得上阿谁林公子么?”一个傀儡师父急仓促的跑了来,到:“你们可算是返来了,凌公子可寻得了么?他怎地说的?”
罗先生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我们,对那梧桐说道:“你,你把凌白羽公子的事情,全数说与这两位客人听听。”
那胡桃树还是顶风招展,仿佛罗先生的话,底子未曾传到那里去。
胡桃树下立着一个墓碑,上面公然篆刻着一行行书:爱徒凌白羽之墓。
罗先内行中本来是拿着一个小小的象牙骨子折扇的,但是此时双手颤抖,那柄象牙折扇竟然“当啷”一声跌到了地上,摔断了两根扇骨。
那刚出来的傀儡徒弟不明就里,答道:“林公子,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罢!灵枢她,早成心中人了!”
“死……死了……”老爷子唇齿打战,收回了“得得”的声音,两只眼睛直瞪着那梧桐:“这……这……此话当真?”
我和老爷子,也已经不记得是怎生从那罗家返来的,老爷子整小我也都蒙头转向的,我只记得那梧桐送我们出门的时候,叹了口气:“我们先生与那凌公子皆为不羁之人,虽说是文弱墨客,却不把世俗放在眼里,是以做出的事情常常与常理分歧,那里有人将门徒葬在自家后院的,想来白公子也受了先生的一脉相承,不肯重入循环,还是对这个尘凡浮世流连忘返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