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儿咋舌道:“这几日里闹老鼠,我不过是出去一下子,定然是老鼠偷油吃,抓翻了油灯,真真可爱!几乎变成大祸!还好梅菜你来的及时!”
我忙承诺下来,装了团子在篮子里,去敲胡三儿的门,偏巧胡三儿未曾锁门,灯光自虚掩着的木板裂缝里漏下来,我喊了几声,并未曾有人应对,只好边喊着胡哥哥,边往里走:“胡三儿哥哥,本日家里做了团子,给胡三儿哥哥尝一尝……”半天没人应对,我不好私行开人家的门,便筹算打道回府了。
我忙道:“那倒是,比我爹爹做的还要好吃,连我都爱吃他们家的酱菜。”
老太太大口喘着粗气,道:“是尸首……小孩儿的尸首……”
这可坏了……我来不及多想,只想把那桌子浇灭,瞥见脚边满是酱菜坛子,想起内里满是卤水,忙拿起一个坛子的盖子,使出吃奶的力量,抱起来便往那桌子上泼,谁晓得,跟着卤水一起被泼出来的,竟然有一个肥白的婴儿!
“不但是好吃这么简朴。”小三子道:“本日里我听集市上几小我群情着,那酱菜让人上瘾的才气,可非同普通,你想,本是穷酸的酱菜,拿来对付下饭的,怎生会吃上瘾,连大鱼大肉都只感觉不及酱菜有滋味,这可不大常见。”
这一日,家里做了很多红豆沙糯米团子,因着未曾卖完,第二日定然要坏了的,爹见胡三儿的铺子还亮着灯,叮咛我给胡三儿送点团子吃。
我忙道:“不……不是,我一时情急,只想着救火,毛手毛脚,打碎了胡三儿哥哥的酱菜坛子……”
不料屋里却并没有人,一阵子浓烟扑过来,我捂着鼻子眯着眼睛一瞧,仿佛是立在桌子上的油灯不晓得如何回事,给打翻了,火苗顺着油,烧到了桌角上。
不料我刚要回身,俄然鼻端却闻到了一股焦糊味道,我心下一紧,心下想着,别是胡三儿哥哥睡着了,灯油泄漏出来,引燃了东西罢?须知如许的木楼,在天干物燥的时候,走了水是再伤害不过的,一烧起来,不但胡三儿哥哥危在朝夕,这一整条紫玉钗街上毗邻的铺子大多也都是砖木造的,定然会把火势连成一片,结果不堪假想。
“那真是彼苍保佑!”胡三儿连声念着阿弥陀佛,问我:“梅菜,你是不是给吓坏了?怎地这幅模样?”
直到有一日,一个外埠的老太太趁着胡三儿和乐琴嫂子在铺子里忙的不亦乐乎,趁乱进了胡三儿家的后厨去瞧瞧究竟是甚么秘方腌制的出这好酱菜,谁知不进不要紧,一出来,那老太太便是一声惊呼惨叫:“死人啦!死人啦!”边跌跌撞撞的自后厨跑过来:“快来人啊!背面,尸首……
一句话惊起千层浪,人们一听,酱菜也不买了,不顾胡三儿和乐琴嫂子的禁止,全涌进了后厨当中,但是那酱菜缸里却并没有老太太说的小孩儿尸首,而是泡着一块一块的白萝卜,有的白萝卜生的古怪,根分作两股,倒像是两条腿普通,世人看了,只说那老太太看花了眼,偷鸡不成蚀把米,该死有此一吓。
“如许辟谣,可当真可爱。”我说:“如果愈演愈烈,岂不是教胡三儿哥哥那买卖都做不得?”
“这个小人,可也过分度了。”我说:“不过实在怪诞,谁信这类事。”
“诶……诶?”我这才反应过来,揉揉眼睛,心想,那……那是婴儿?我但是看花了眼?婴儿又如何会溶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