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连点头：“绝对没错，我出去过的，但是那些胡人们，却全然不承认。”
胡人们只道李绮堂不美意义，全摆出了心照不宣的模样，李绮堂只得告一声打搅，带着我走开一点，问道：“梅女人确信恰是此处？”
几个胡人倒是很开朗，连连说无妨事，一个伴计还笑道：“也算缘分一场，他日两位功德近了，还请帮衬我们铺子的买卖，我们的香料齐备精美，皆是千里迢迢运输来的好东西，保准在功德上锦上添花。”
“老邢法师？”几个胡人伴计对望了一眼，满头雾水的说：“未曾传闻过。”
“诶？”我瞪大眼睛：“前次我过来，但是亲眼瞧见老邢法师住在这个院子内里呢！”边对那胡人伴计说：“我前次来，是与紫玉钗街烟雨阁的莫先生一起来的，是您带我出来的呀！说老邢法师算准了我们那日会去……”
李绮堂道：“鄙人此次过来，是想寻觅一名老邢法师。不知他是否在此处落脚？”
“那是天然。”那乞丐对劲洋洋的抠了抠脚指头里的泥，笑道：“你别说，每天在这里晒太阳，捉虱子，却也不感觉无聊，人间之间熙熙攘攘，也风趣的紧。”
这个乞丐一说话，倒像是非常超脱，打机锋似的，都城公然人杰地灵，连乞丐说话都这么超凡脱俗。
那乞丐却没有理睬，只是眯着眼睛把刚拿下来的虱子放在半空里细细打量，穿戴露着趾头破鞋的脚悄悄踢了踢一个破了边的花瓷碗。
李绮堂的眼神仿佛犹疑了一下，但仍开朗的说：“那就多谢中间了！中间劳累，待找到那老邢法师，鄙人定然重厚酬谢中间。”
“你们找老邢法师？”俄然一个干瘪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过来：“俺晓得那老邢法师的下落！”
我忙问：“您当真晓得么？”
“这个嘛……”那乞丐滑头的一笑：“拿人家的手短，那就让俺领你们去吧！”说着便抖一抖身上的泥土，拿起破碗和破拐杖，有气有力的站了起来。
我和李绮堂忙回过甚，只见一个枯瘦的乞丐正躺在墙角，袒胸露腹，趁着阳光，正在拿身上的虱子。
这个乞丐头发不知多久没有洗过，也未曾束着，只乱糟糟披垂在两肩，面孔固然脏污的几近看不清楚五官，但是大略一看，年纪倒不算大，只在三四十岁间。
“好说，好说！”那乞丐坐起家来，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剔了剔黄黄的牙齿，歪着嘴笑道：“那老邢法师么，本来确切住在这铁锚街的西域香料铺子里，只不过，前一阵子犯了事，像是给衙门通缉了，吓恰当天屁滚尿流便收了东西躲起来了，也不晓得是使了甚么神通，弄得街上的胡人竟然如同底子未曾见过他似的，一个个稀里胡涂的，傻子普通，当真好笑。”
我一愣，这伴计不记得我了么？只得答复道：“请先生再想想，我是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先生来的。”
我也没心机听李绮堂对胡人们辩白，只是暗觉奇特，这胡人们的态度非常天然，并不像是故意坦白，但是我绝对没有记错，跟莫先生来的清楚就是这里啊！
李绮堂想了想，道：“鄙人也曾传闻过，西域有一种神通，能消弭人的影象，想必老邢法师为了隐遁起来，对那些胡人用了。”
李绮堂一听，闹了个大红脸，竟不自发低下头，嘴角一勾笑了起来，俄然又认识到不对，忙正一正神采，连连说道：“先生们也弄错了，鄙人与这位女人并不是……”